喜兒唯唯諾諾不說話。心裡想的卻是令一頭屋子裡的姑娘可從來不要人伺候,自己喝水,洗臉,洗帕子的,聽說郡王還更疼那屋裡頭的一位呢。

單純的人不懂掩飾,一瞧喜兒的眼神蓀苗若就明白了,這丫頭八成被郡王府裡其他下人給洗了腦,覺得自己是個胡攪蠻纏的主兒!

立刻尖銳的斥責道,“別擱那兒用這種眼神瞧著我!我沒有瘋!就算是瘋也是你們郡王瘋了,好歹不識,身邊養著個妖女做寶呢……咳咳咳……早晚、你們都要變成她腳下亡魂……咳咳咳……”

門不知不覺關上,屋內陰風陣陣。

喜兒心軟,不想蓀夫人被渴死,“我這就去倒熱水。夫人您別說話了,躺著休息會兒。”說著轉身去開門,拉了好一會兒才把門給開開,“奇了怪了真是,今天這門怎麼好像壞了。”

喜兒廢了些力氣才走出去。蓀苗若獨自氣息懨懨半靠在床邊上,心裡想著水煙,想著家裡人,想著姑父那麼明白個人怎麼會被翼郡王給騙了呢?不過一轉念,也對啊,翼郡王那麼能編的一個人……

忽然眼前暗了暗,再睜開不知怎麼的就出現了人影,眯起眼睛仔細看,等看清楚了也嚇出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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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時候她也不怎麼害怕了,“柳小姐,您千金之軀怎麼想起來我這屋裡了。我一身的病,難道你不怕傳上自己身?”

一個陰沉滴水的聲音說,“原本以為你病了,就會變得寬厚些。看來是我想錯了,也許還是病的不夠重吧?”

蓀夫人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了,“是你讓我病了的!?你對我下了什麼藥,你說!這個惡毒的女人……咳咳咳……”

“讓你肌膚潰爛,四肢折斷如何?”

“你!咳咳咳……你怎麼敢……”

然後當喜兒再次回到屋裡的時候,就發出了一聲驚叫,“來人吶……不好、不好了!”

……

在翼郡王離開遼夏城才兩天時間,謖子謝就聽到了一百種反對的質疑聲。

“這個翼郡王的用心不純!”

“就算說的再光明正大,可是公然對抗皇城軍?親王吶,您可不能被那小子矇蔽了!他拿著相山城這麼久可沒少做自己的事情呢。”

但同樣覺得翼郡王這個盟友值得合作的人也不少。

“先亥王留下的子嗣之中一個個都是窩囊廢,也就唯獨這個翼郡王還行。既然他們自家兩兄弟要鬧矛盾,我們怎麼能阻攔著呢?”

謖子謝每回都是好好的聽著,臉色卻深沉莫測。

作為南疆土著親王,而且從父親那一代起就與皇城不再有密切的往來,他自然知道什麼時候都心存戒備,以防皇城裡那一位忽然腦子一抽,譬如說出什麼,收復哪兒哪兒的話來。

謖深是他看好的人,所以才會有意把相山城拱手讓給他。

這些年謖家子嗣在外面的所作所為他也不是沒看見,尤其像謖海這些人。但大家畢竟祖上都是一家的,謖子謝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反對。

一旦挑起了自己族姓內部的鬥亂,自己就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可是讓他跟這些人合作,心裡又咽不下這口氣。都什麼傻逼玩意兒!

所以才打算藉由謖深之手,由他這個晚輩解決了其他謖家的子嗣。翼郡王是比他更接近皇城的血脈,那說起來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欺負晚輩了。

不過事情的轉機也就是在一瞬間。

他看著手中從密函,上面一字一字的敘述著親生兒子謖槐的下落。

被人燒死在大火之中?被人冒名頂替?被人當做敷衍他的傀儡……

老父親心裡想的就只有坐在輪椅上動彈不得的殘廢兒子,雙目不能視物,苦苦哀求,卻得不到自己父親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