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郡王也該聽說了吧。”

望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謖深,自顧自說了下去,“老十六選誰不好,偏偏選了柳緋君之女。你說,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看法?”

“霄大人可是有什麼擔心?”

“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風言。都說柳家那姑娘是個妖女……”捋了一把山羊鬍,“也不怪老夫迷信。最近城裡發生的事情太怪異了。翼郡王吶!”

“霄大人請說。”

“我讓袁飛,當場斬首了柳緋君,我做的沒錯吧?是先王所說,柳緋君軟禁了先王,這種罪臣賊子不肯伏法,就只能就地正法。”

謖深看著猶如一夜之間衰老了的國舅爺。心中不禁回憶起當年他力薦自己的場面。當年的晨風寨騷擾城民多年,亥軍首領顯然是收了人家好處,就是不肯殲滅。

霄廣常一介文官手中也拿不出武將,於是就舉薦了謖深。而謖深沒有令其失望,果然幾日之內一舉拿下匪寨之後,老國舅一次次進言,不能寒了有功之人的心。這才有了今日的翼郡王。

“霄大人。”

“郡王請直言。”

“有些事,眼見未必是真,耳聽未必是實呢。”

“郡王的意思是……?”

“就算是我父王,所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霄廣常猛然搖擺了起來,年邁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呀……看來,是我錯信了先王!那郡王覺得,眼下老夫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又立刻後悔了似的反口說,“我這就入宮去告老還鄉。有什麼過錯就讓老夫一人承擔,切莫拖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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謖深看不過去,稍加安慰。“大人請放心,只要我謖深還在皇城,就一定會力保大人。”

謖深的海口確實誇下的過早了。

霄廣常憂心忡忡的一進宮門,就被侍衛逮下了。謖深橫刀在宮廷侍衛們面前。

“放肆。霄大人乃前朝國舅,誰讓你們隨便攔的?”

侍衛們的氣勢也不弱,甚至比謖百絳在位時還囂張了幾分,“墨旗氏的柳二小姐下了明令,霄大人貴為前朝老臣、國舅爺,妖言惑眾鼓動先王,濫殺無辜,綿害一片赤忱衷心的藩王大將,罪當九族皆斬。”

謖深扶住了霄廣常,因為這位真正的忠君愛國之臣開始抖了,幾近昏倒。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霄廣常仗著自己三朝元老的地位以為至少可以自保無餘,不料臨到晚年卻被謖百絳害苦了。

他眼淚幾乎落了下來,撐在謖深扶著他的手臂上,慢慢的握緊了謖深的手腕。

此刻他能倚靠的只有身邊這位翼郡王了。

謖深穩住了霄大人,一面隻身擋在侍衛面前。他救了柳夕阮的命,為此還殺了謖海——當然也不全都是為了救人。

在謖淵面前他自忖也有那麼幾分薄面。所以還願意爭取一下。

對著侍衛道,“你且慢動國舅大人。待我與亥王去說……”

“你要說什麼?”遠遠走來的一個人就是柳二小姐。

她的身邊未帶一人,一席純黑薄衫,步履輕盈而利落,所踏之處竟不留一痕。

許是宮中之人都知曉了她必是亥朝日後的王后,紛紛擺出恭謹的姿態。

謖深卻對此略有不滿,宮廷到底是謖家人的。

皺起眉尖,“我有話與我十六弟說。”

“亥王登基不久,政務繁忙。無暇與你說話。”

此時柳夕阮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了。雖然身形嬌小,卻令人覺得居高臨下的俯視。謖深鼻腔哼了一聲。

側身躲開了她,徑直朝著亥王大殿走去。

走了幾步覺得怪異,周身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