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郡王在找宅子啊。”霄廣常找上謖深的時候還沒聽說朝令夕改的亥王已經變更了心意。

第16章古語有云,個大頭鬼哦

謖深自小就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謖淵歡迎他在宮廷裡住是因為身邊無親無故,對他來說翼郡王好歹算是個哥哥。謖百絳卻未必那麼歡迎他。

住在官驛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時間久了到底顯得不好看,堂堂郡王,當今亥王的親兒子在皇城居然還要寄宿驛站?上一輩人還有些記憶的難免要開始翻舊賬,“唉,當年啊誰不知道九皇子是孤苦伶仃身無一物被趕出皇城的”。聽多了,總覺得心底裡百爪撓心的沸騰。

驛站的官員也是懂事,知道這位郡王身份特殊,所以特地撥了一個小院子給暫時落腳,柳千顏就被安置在了裡頭。

霄廣常親自來訪的時候謖深還以為是衝著柳千顏的事兒。私自把一個罪臣之女掖出了牢獄這放在什麼朝代都是大不敬的。

然而一聽對方說的卻是宅子的事。

“有勞國舅爺費心了。其實我也未打算在皇城中久住。既然得知父王倖免於難且回到了主位治理朝綱持理大局,擇日與父王辭別後我也該回到屬地了。”

其實他至今留著還是為了久光的事。還沒有給林家一個明確的交待,著實心裡過不去。

霄廣常便說明了來意,“老臣已經與亥王商議妥當。關於那位被你接走的柳三小姐之事,還要請郡王稍加費心了。”

謖深心底裡突突一跳,難道是……發現了?

“皇城之中人物娟雜,且宮廷年年有病死的皇子、公主,柳三小姐身份又敏感特殊怕萬一遭遇點什麼危險,周圍沒有一個可靠的護佑之人。所以我就私自向亥王提議了,讓郡王帶三小姐回屬地。郡王的屬城離北疆山高水遠,周圍又都是重兵把守的親王屬地,不用顧慮北疆強奪暗盜……”

謖深嘴角不由自主揚起,“是父王不願將罪臣之女交還北疆,拂了自己臉面,又怕把人留在皇城之中會引來北疆氏族不滿。所以才打算將這熱鍋鐵球直接甩給了我罷。”

霄廣常意興闌珊笑起來,年輕人,有些事是需要心中所知言不道破的。

原本這種事肯定要推脫啊,吃力不討好,還要招惹上北疆氏族那種兇悍的狠角色。但此事卻恰好暗合謖深的心意。

“國舅爺也不必臉色如此不好。謖深明白了,領命了。不日即將啟程回屬,宅子的事情就不勞煩國舅大人了。”

霄廣常起身,用力按了按謖深的肩膀。九皇子謖深是他在謖百絳一干皇子之中最為賞識之人,奈何天命不可違。謖百絳明明看見了所有兒子之中關鍵時刻沒有一個有能力出面保自己的,唯獨翼郡王這個兒子回來了,卻依然不肯重用留人,可見對這個兒子是真沒有什麼心了。

霄廣常是懂得未雨綢繆的人,原本想借一己之力推謖深上位,他日也方便水漲船高。但依眼前所見,這個皇子大了,心思過於獨斷了些不好操縱,著實是棄之可惜啊。

謖深回到後院,瞧著柳千顏也不用人陪,獨自蹲在一汪蓮藕池邊,望著裡頭的鯉魚精出神。她這姿勢應該已經持續很久了,尤記得他剛出門的時候她就已經坐在那邊兒上了。

於是故意走了過去把這個訊息告訴柳千顏,“剛才霄國舅來了,說找了處新宅子。要不要同我一道去看看?”

心裡想著到底是個歲數不大的小姑娘,遭遇如此變故,父親被人所殺,家將與姐姐又丟下她逃走了,擱誰身上那不都得慌呀。

撩起衣襬,在她一側陪她一起蹲著,望著水裡沒心沒肺遊著的鯉魚精。

古人云: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謖深非柳千顏,但是用腦袋想一想,也可以想出一點眉目來。

“那種心情是不是很奇怪?”

她終於抬起了頭,不解的凝望著他。

不知因為蹲的久了,眼眶充血,還是她的眼睛……真的閃耀出了有一絲猩紅的弱光。

“郡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