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這是怕我在陛下面前歪曲書中之意?

我像是那種人嗎?

顧綾雪心中忍著笑,面上卻一副正經的模樣,擺手笑道:“孔院長好意我心領, 但此書言簡意賅,其中道理並不晦澀難懂。”

“再者,即便陛下有疑,吾自信對《論語》之理解已足夠透徹,足以向陛下闡明其義!”

孔鮒只覺得牙有些疼。

顧綾雪不說這話還好,這一說,他心中更沒底了。

一旁的張良,嘴角微微顫動,顯然忍笑忍的很辛苦。

“張副校長這是何表情?莫非覺得我說的有錯?”顧綾雪看向張良,疑惑的問道。

張良連忙搖頭否認,“非也!吾以為大人所言極是!”

“是吧?”顧綾雪一副當真了的樣子,點頭說道:“孔子在世,禮儀春秋,孔子西去,戰國爭霸。”

“這論語,便是孔子定的規矩啊!”

孔鮒:“???”是嗎?呃,可能……是吧?

“那孔院長便先回去準備一下此書印製事宜?”顧綾雪笑呵呵的對孔鮒說道。

孔鮒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心情複雜,腳步沉重的起身告辭了。

只是,才剛剛走到門口,她便聽到顧綾雪信誓旦旦的對張良說道:“張副校長,你信不信,孔子必定跟他的弟子們強調過,他打人的事情不許寫,誰寫打誰?”

“咳……或許吧?”張良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孔鮒腳步猛地一頓,差點被門檻絆倒。

“要不然儒家為什麼會有戒尺這東西?《呂氏春秋》有記載,「孔子之勁,舉國門之關」,城門可都是實木打造,門栓非常沉重,保守估計在四百斤以上吧,孔聖人的戒尺怕不是門栓?所以他的弟子們才不敢寫!”

“這……”張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突然間覺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了?

孔鮒眼前一黑,伸手扶著門,腿腳似有千斤重。

顧綾雪還在繼續說著,“身高九尺六寸,身材孔武有力,徒手能舉四百斤城門,腰間佩一劍,名「德」,所謂以德服人!駕車、騎馬、射箭、樣樣精通,說不準懷裡還揣著一塊城磚,上刻一個「理」字。”

“嘖,明明能一拳打死你,卻偏偏心懷善念跟你講道理,這樣的人不是聖人誰是聖人?”

“顧大人所言極是啊!”張良茅塞頓開。

孔鮒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憂慮的離開了。

在回學院的一路上,他的腳步都彷彿被一股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一樣,無比的沉重,而腦海中的各種思緒,更是不停的在進行著激烈的交鋒。

一方面,他覺得顧綾雪那離經叛道的解讀將事實曲解的太過了,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認顧綾雪的話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就在孔鮒有些懷疑人生的時候,迎面碰見了他的弟子,即早已被朝中擔召為待詔博士的叔孫通。

“子通,老夫問你,既來之,則安之,是何意?”孔鮒看著叔孫通,目光有些複雜的開口問道。

叔孫通一頭的問號。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先生居然會問他如此簡單的問題,蘇日安心中很是疑惑,但還是恭敬的開口回答道:“先生,此句出自《論語·季氏》篇: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