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年少成名,卻在名震四海,仕途如日中天之際,因故而重病纏身,所有夢想與希望被狠狠擊碎。

致仕三十載,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他常憶往昔崢嶸歲月,壯志未酬,卻黯然離場,心中滿是不甘與無奈,卻又只能默默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曾經以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卻沒想到峰迴路轉,始皇帝隆恩浩蕩,賜下神丹妙藥!

他服下後,一覺醒來,驟疾竟然奇蹟般地消弭大半,整個人也猶如枯木逢春,再獲新生!

歷經二十日的長途跋涉,風霜雨露,雖說偶感體力不支,但昔日暗傷竟一次未曾復發,體魄漸復,精氣神亦為之大振。

此刻,他站在城門口,聽到這激昂的《無衣》,看到那高高飄揚的黑旗,清晰的感受了大秦的威嚴與榮耀,心中更是充滿了對始皇帝的感恩,對命運的敬畏。

儀式結束之後,甘羅隨著人群來到城門口準備接受盤查。

士兵嚴肅地站在那裡,逐一檢查著過往行人的照身貼。當甘羅將自己的照身貼遞給士兵時,那士兵目光一掃間,那原本帶著幾分例行公事的冷漠的臉上,便頓時露出了崇敬之色,深深地行了一禮,滿是敬意的說道:“原來是甘大人,小人眼拙,多有冒犯,您請進城。”

甘羅擺了擺手,溫和地笑道:“不必多禮,諸位職責所在,我等應當配合。”

在甘羅接受完盤查,登上馬車進城的時候,一名士兵也迅速躍上馬背,在第一時間騎馬趕向帝都大學,要將這個訊息傳達過去。

士兵快馬加鞭趕到帝都大學後,迅速找到正在巡邏的校衛,稟告道:“甘羅大人出現在城門口,我等已確認其身份。”

巡邏校衛一聽,也立即馬不停蹄地在校園中穿梭,很快找到了張良,氣喘吁吁地說道:“張副校長,甘羅大人已抵達咸陽!”

張良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不容易啊,一個月過去了,人終於過來了!

張良心中暗自思忖著,如今雖然已經有了兩位教務長分擔了一半的政務,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事情就很少。

實際上,每個人所承受的壓力依舊巨大,尤其是他這個副校長,更是深感肩上之擔,重若千鈞。

蕭何兄不在朝中,諸多瑣事,皆需他一人獨力支撐,讓他時常感到力不從心。

他深深覺得,帝都大學內亟需再添一位有能力、有擔當、有遠見的副校長,如此一來,以便在面對繁重的事務時,能分工明確,共克時艱!

現在顧大人上朝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下朝,所以,張良決定先行一步,先把人請至帝都大學,以禮相待一下再說!

“走,隨我等一同去迎接。”張良整理了一下衣冠,勾著嘴角說道。

當初一同起義的巡邏校衛們聞言,立刻精神抖擻地跟在張良身後出發了。

約莫一刻鐘之後,張良一行人在前往典客官邸的必經之路上堵到了甘羅的馬車。

隨著車輪滾動和馬蹄聲逐漸靠近,張良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一臉微笑的開口問道:“敢問馬車內是否是甘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