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調侃掩飾擔憂,槐生淇奧將人扶至臥榻。

天者那邊不好交代,她這邊就好交代了嗎?

一身內元十去其九,精氣神嚴重失衡,算是被她抓了個現行。

“我無恙,一點的時間便能恢復。”

看著自家妻子的反應,白秋霜暗道失算。

天者那邊最多也就給他做點思想工作,雖然很令人頭疼,但也不是沒辦法將事情揭過。

身邊之人便是另一回事了,兩人雖說是聚少離多,但這才是他最親密,也最瞭解他的人。

畢竟,...當日,他給對方看過自己部分的記憶。

精氣神嚴重失衡,導致他現在不能再催動內元,而在這個基礎上,加上身份加成,對方若是要放翻他,可以用輕鬆兩字形容。

“那對你而言,怎麼樣才算抱恙?”

以對方的性格,敢這麼做想必是把之後的事情都安排妥了,甚至之後的事情沒他都影響不大。

但以她對他的瞭解,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找他約架,他絕對會答應,然後用副作用更大的方法,讓自己能夠暫時恢復到巔峰。

兩人最初認識之時,她只看出他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深入瞭解之後才知曉,這人也不把他自己的命當回事。

雖然這份不在意,來自於他對自身能為的絕對自信,但這並不能減少身邊之人對他的擔憂。

“以後不會了。”

啊這...對此白秋霜無言以對,對他自己而言,好像也沒什麼能稱得上抱恙的了。

像什麼骨骼碎裂、心臟切片、本源分割一類的事情,他都能面不改色,筋脈碎裂、內臟受損之流更是家常便飯。

到了現在,他可以自信地說,只要沒死,都能算無事發生,死了那是技不如人,而且就算死了,他也有手段能復生。

區區內元耗損過度導致的精氣神失衡,也不過小事一件,稍加調理就無恙了。

但這話能說出口嗎?

對上槐生淇奧有些擔憂的目光,所有的解釋化作一句沒有絲毫說服力的保證。

金烏西墜,月上窗頭,燭光幽幽,映照著兩人不同的心思,任由對方就自己的發冠拆卸,他本想說,自己如今只是不能運功,但近神之軀的強度,足以支援現在的他做任何事。

想了想,還是把話嚥下去了。

倚靠在一起的兩人,暫時放下了肩上的重擔,傾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這話出自你口,你自己信嗎?”

毫無說服力的話語,蒼白又無力,也只有這種整顆心都黑透了的人,才能如此自然地說出來,她甚至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語。

果不其然,在問出問題的下一刻,她便收到了一個更蒼白無力的答案

“那...以後注意?”

在大事上她對他是全然的信任,哪怕他每次都不會把話說全,但在瑣事上,唯有敷衍二字可以形容他。

即便如此,她拿他依然沒什麼辦法,一切均因其性格所致,也是認知上的不同。

黑色之中不管加入什麼,得到的都只會是黑色。

昔年初識之時,她作為一境王者的驕傲、霸氣在他極端思想的衝擊下,不過數月便消退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