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希摩斯一瞬間就回想起自己噩夢般的經歷,他以為這絕對是自己的錯覺,貓怎麼會打響指呢?!……

將黑貓交給別西蔔後,路西法就換好便裝,一個人來到俄摩拉魔域的一座冰原上。

與俄摩拉魔域熱鬧的城市相比,冰原上人煙稀少,只有極少數魔族願意長年生活在這兒,住在零零散散分佈著的小鎮裡,大部分只是匆匆過客。

在小鎮之中,偶爾會有一兩個酒館和旅店為過往的行人提供服務,每天來自各個魔域的魔族彙聚在這些酒館裡談天說地交換資訊,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好多年,即使路西法成為撒旦後也依然如此。

但在酒館之中,有一個卻與眾不同。它孤零零地坐落在荒蕪人跡的冰原上,與任何一個小鎮都保持著距離,按理說它的位置是那麼偏僻難找,但不知什麼時候它的所在已經成為過路魔族們即使繞路也必然要去的地方,儼然冰原的中心。

魔族們的足跡在冰雪上留下幾條寬寬窄窄彎彎曲曲的小路,交彙在一座三層的小樓前,小樓的房頂上堆著厚厚的積雪,幾乎與冰原要融為一體。

路西法向著那酒館走去,遠遠地就看到建築外立了一個顯眼的牌子:今日打烊。

路西法看到那牌子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走到酒館跟前,推了推酒館的大門。

酒館的大門並沒有鎖,隨著推門時一串清脆的鈴聲,路西法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很大的酒吧,裡面用紫色系和金色系的素材裝飾得相當有情調,吧臺上擺放著來自天堂和地獄的許多酒品,其華麗程度與它樸實的外表更是形成鮮明的對比。

“打烊了,最近幾天都不營業!”

見到有人誤闖進來,吧臺前身穿制服的魔族翻著賬本,頭也不抬地說。

“什麼時候營業?”路西法問。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魔族一邊算數一邊解釋說,“老闆說要接待一個非常重要的客人,可能要在接待後吧。”

路西法說: “我想我就是他要見的‘重要的客人’,讓他出來見我。”

“你……你是……”魔族訝異地抬頭,看了看面前這個儀態優雅、戴著兜帽和披風的墮天使,雖然老闆沒有告訴他等的是誰,可眼前的墮天使氣質不凡應該差不了。

“請稍等!”合上賬簿,魔族夥計不再多說一句話就跑去樓上了。

魔族走後,路西法索性在吧臺前挑了一個座位坐下,目光在各式各樣的酒瓶上逡巡。

不一會兒樓梯上有了腳步聲,一個黑發魔族走了下來。他長得高大英俊,步伐沉穩中略顯急躁,不過掩飾得恰到好處。

“路西……法。”看到吧臺前坐定的墮天使,魔族幽幽地說,“看來我預料得沒錯,你會親自來找我。”

路西法摘掉兜帽和披風,似笑非笑地回身看著他,“當然。你的東西‘不小心’落在我面前,還引起了小小的騷亂,我想我有必要親自找你喝一杯,順便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路西法轉身把那柄短刀橫放在吧臺上,輕描淡寫地說,“物歸原主,這次希望你妥善把它收好,下次我可不會再幫你隱瞞什麼,別西蔔已經對你的死有所懷疑,恐怕你平靜的日子就快結束了。”

魔族對路西法的話不為所動,看也沒看短刀一眼就徑直走到吧臺後,問:“既然你好不容易才願意來一次,喝點兒什麼吧。”

“隨便。”

魔族開啟酒櫃下層的格子,取出裡面最好的酒,然後從其中挑出兩瓶透明的,熟練地倒入兩只透明的高腳杯中。透明的酒液在高腳杯中旋轉著翻著泡沫,充分混合後竟呈現出鮮紅如血的顏色。

這個過程路西法只是默默地看著,一句話也沒說。

魔族又照著同樣的方法給自己也調了一杯酒。

“這個時刻我等了許久。”

酒調好後,魔族把其中一杯放在路西法面前,一杯留給自己。

“祝賀你成為地獄的撒旦。”魔族高舉酒杯,喝了一口酒。

路西法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謝謝你,撒旦葉,這個口味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撒旦葉道,“說實話,我為這酒的口味忐忑過很多次。”

路西法只是微笑不說話。

撒旦葉這才拿起吧臺上的短刀說:“這刀的確是我的,可我沒想到他真的會去刺殺你,我早就警告他不要自不量力,可你知道……有的人就是這麼愚蠢而固執。明明是祭司家族的最後一人,明明改變不了什麼,卻還要去白白送死。”

撒旦葉雙手撐在吧臺上,為逝去的魔族默哀片刻,轉而他的目光溫柔而綿長地落在路西法的臉上。

路西法對魔族熱情的目光視而不見,倒是淡淡地說:“如果我沒弄錯,你也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