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惜夢大怒,表示已知親戚團中不少人利用造黃謠漲粉,致使大學生名譽受損,若對方非要生事,就控告他們侵害名譽權。現在各大直播平臺致力杜絕負面輿情,若事情鬧大,她就魚死網破,跟這群人對薄公堂,最後大家都沒得直播。

見蔣惜夢態度強硬,且帶來專業律師。親戚團代表嚇得一愣一愣的,回去後集火遺孀,不再跟兩人糾纏。

陶蘭澤心軟,不想看遺孀被逼。仍想著替人出頭,卻被母親喝止。“你再說話,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他們就想借著大學生和寡婦不可告人交易這一搶眼標題吸引眼球,博取同情提升知名度,賺一波快錢。你不要給小人可趁之機。”

“但是,那兩位老人家身體真的不好。”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生存艱難的人,誰又不是竭盡全力,賭上顏面,爭取資源。你忘了小時候發生的事嗎,鄉裡那些自己開墾土地,不願納入土地測量結果,以此逃避稅收的鄉民。卻在增收土地時,天天叫罵少賠了土地款,成天想上訪。你忘了他們是多麼胡糾蠻纏,不講道理了嗎。”

“媽,你怎麼可以瞧不起農民。他們才是社會的根基。他們只是在爭取自己的應得的賠償,拿那麼一點補償款,以後確實很艱難啊。而且那些地確實是他們在耕種。”

“是他們先佔國家的便宜,鄉鎮可是按合法合規推行的政策。補償款項除了用於賠償,還要用來修路修橋,招商引資,如果不做好門面工作,哪個商人願意來投資。”

“可是最後,先富起來的依然是鄉鎮幹部的子女。”

“陶蘭澤,你想幹什麼。”

“我……”陶蘭澤語塞。如果失去經濟基礎,他既上不了名校,也當不了漫畫家。此時他再跟母親爭論,就像是為了口頭上的正義,而把家人置入審判席。

“你的經驗不足,不懂得處理這些事情,很正常。人世間,就是一個巨大的博弈場,每個人都利用自己的資源苦苦求存。在這場漫長的博弈中,正與邪,是與非,並不像漫畫世界裡那麼黑白分明。等你畢業工作以後,自然就會明白的。”

母親繼續配合學校處理後續事宜。他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因此不再掙紮。

最後外賣員遺孀妥協了,把收益分給外賣員父母,同時繼續網上直播博取同情。

此時事了,母親打算離開,陶蘭澤問起父親的近況。

自從父親心髒病發作後,他跟哥哥通話時,便不再調情。兩人依舊保持通讀順暢,只是中間隔了一層禁忌。之前陶蘭澤不敢問母親詳情,怕刺激到母親。

而今見母親幹勁十足,似乎不受的父親消極生活的影響,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母親:“你爸最近不再跟生意場上那些狐朋狗友往來,每天一有空不是登山,就是釣魚。一邊釣魚還一邊開影片直播,跟人閑聊放心態的心得,每天宣揚躺平之道。不少網友稱他為半仙,給他打賞,他就把打賞賺的錢拿去升級釣竿。”

“聽起來像種田文式悠哉的生活。”陶蘭澤順手開啟他爸的直播間,發現打賞的人居然比他平常直播畫漫畫的還要多。

啊這……還真是個魔幻的世界。他果然是太嫩了,對世界一無所知。

他問母親:“媽,爸變了個人,你會不會適應。”

母親:“哪變了,還是那麼臭屁,只不過每天唸叨的內容從生意經變成養生經、釣魚經而已。每天殺了一堆魚丟進速凍,冰箱都快放不下了。”

“那怎麼不索性在直播間賣魚,我看挺多人想買的呀。”

“談錢有損他的逼格。”

“……”

陶蘭澤沉默了一會兒,“大伯母說你嫌棄爸不求上進,總跟他吵架。”

“哼。盡造謠,她家兒女不爭氣。嫉妒你哥本事大,天天盼著我們家鬧笑話。恨不得我跟你爸鬧離婚。”

“她也沒那麼壞吧。”

“哼,休想搞破壞。我嫌棄你爸,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有幾個女人能指望丈夫過上好日子。有幾對夫妻不是湊合著過。何況你爸現在既不在外面亂借錢,回家後還會專心研究如何烹製海鮮,連擦邊影片都不怎麼看了,比以前可省心得多。”

陶蘭澤不知該說什麼。他甚至害怕老爸沖到h大揍人。現在看起來,還是釣魚大業比較重要。大概父親對他們這兩個不孝子已不抱希望了。

這能算好事嗎?或許吧。

父親不抱希望,不等於爺爺已從夢中清醒。

爺爺仍指望著哥哥能和杜小姐喜結聯理。他經常一家人大群裡,看到長輩們集體做夢。

直到杜雅言與世家子弟郝公子訂婚的訊息沖上本地熱搜,一家人群裡無人發言。

陶蘭澤本沒注意老家的八卦。多虧吃瓜王者王悅積極分享,王悅歡呼,“恭喜你們兄弟倆終於解脫了,萬歲,萬歲。”

“是我哥解脫。”

“對對對,是咱哥解脫了。海闊憑魚躍,天高憑鳥飛。咱倆得慶祝一番。要不,順便讓直播事業開張,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