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吸了口煙,火星子落在地上:“明天直接把人帶走,等到了我們那兒給他打葡萄糖,必須讓他活著。”

溫藥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他們的話,心裡苦得發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

一想到他們要繼續勒索晏鶴舟,溫藥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起碼最後死得還有價值點。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現在他看白天和黑夜都是黑濛濛的樣子。

“哎,這什麼破地方,連個網都沒有。”門口看守他的人抱怨。

“你再忍忍,等我們到自己的地盤就有網了,吃香喝辣的。”另一個人道。

“我們要不,直接回村裡吧,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這不好吧……大哥要說的,而且萬一他跑了怎麼辦。”

“大哥自己都去吃香喝辣了,我們卻要守著一個活死人?你看看裡面那人的樣子,連聲音都發不出,手腳都沒力氣,怎麼可能跑啊。”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走吧,明天早上再來也行,只要不被大哥發現就好。”

“行,那我們快走。”

溫藥眼皮子沉沉的,逐漸閉上眼。

那兩人走後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木門的鎖被人焦急地開啟,晏鶴舟踢開門,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溫藥虛弱地倒在地上,臉頰凹陷,才短短三天他就已經瘦骨嶙峋,像沒有骨骼的棉花娃娃攤在潮濕泥濘的地上。

“藥藥!”晏鶴舟撲過去,把溫藥抱起來,“藥藥,對不起,我來晚了,藥藥!”

左文蹲在他們身邊:“不行,他現在很虛弱,需要水和食物。”

晏鶴舟捧著溫藥昏迷的小臉,在混沌中找出一點思路:“先出去,不要被他們發現。”

他抱起溫藥往外走,左文和另一個保鏢走出去把木門合上,鎖起來。

晏鶴舟揹著溫藥走出去,望了望山下燈火通明的村落。

“我們不能從這裡走,容易被發現,我們得從山的另一頭走出去,這個山上樹林雜草多,可以給我們掩護,已經有人從山的另一頭上來接應我們了。”左文說。

晏鶴舟點頭,揹著溫藥往山裡走,找到一處平坦的地方將他放下:“水。”

保鏢從包裡拿出水和巧克力,晏鶴舟輕輕喚著溫藥,溫藥閉著眼,張開嘴:“水……”

晏鶴舟很驚喜:“水來了,馬上就來了!”

他擰開瓶蓋,把瓶口放在溫藥嘴邊,溫藥嘴唇接觸到水源,身體立馬有了反應,他張口把水吞下,起初是一小口,緊接著大口大口喝起來。

溫藥被水嗆到咳嗽起來,把自己咳醒了。

“藥藥,你怎麼樣?你看見我了嗎?”

溫藥睜開眼,視線逐漸清晰起來,他看見晏鶴舟焦急的神色,愣住:“鶴舟……”

“藥藥,我是,我是!”晏鶴舟抓住他的手,“我來救你了,你別怕,我們馬上就能回去。”

“我是在做夢嗎?”溫藥以為他還在夢裡。

“你沒有做夢,”晏鶴舟心髒揪痛,為了讓溫藥相信他不是做夢,他把水再次送過去,“你喝喝看,這是水。”

“還有巧克力。”左文把巧克力包裝拆了,放在溫藥鼻子邊。

水的甘甜和巧克力的芳香把溫藥拉回了人間。

他看向晏鶴舟,又看向左文,雙眼逐漸露出光芒:“你們真的來救我了……”

“嗯。”晏鶴舟自責,“對不起藥藥,我來晚了,讓你受那麼多罪。”

溫藥鼻尖一酸,突然身體有了力量,抬手抱住晏鶴舟,小聲地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