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時間,淩晨兩點了,溫藥趕緊鋪好床,鑽進去睡了。

第二天,他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吵醒的。

溫藥眯著眼睛翻了個身,蹙眉接起電話:“喂?”

“溫先生!”左文好像在大馬路上跑著,他聲音顫抖,呼吸急促,“晏總有找過你嗎?他不見了,他不見了!”

“今天早上我們去病房發現他人不在,看了監控才發現他溜出去了!”

溫藥迅速地換了衣服跑下樓:“你先別急,分頭找一找吧——抱歉電話進來了。”

“思朗?”溫藥換了隻手穿外套,忽然停住腳步。

……

晏鶴舟穿著病號服走在大街上引起眾人圍觀。

幾個大媽對他指指點點:“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看起來挺像。”

“可惜了這小夥子,長得恁個不錯!”

一個媽媽把好奇的小孩抓回來:“別去,精神病會傳染的!”

晏鶴舟環抱住自己,愣愣地看著陌生的大街。

他明明聞到了溫藥的蘋果味道,他是順著蘋果味一路嗅過來的。

昨夜整個晚上他都在害怕,沒有溫藥在,他覺得身體好冷好冷。

他很想念溫藥,很想很想,於是他用力地朝空中聞了聞,一路聞著蘋果味道找到這裡。

一輛車緊急在他面前剎車,司機開啟車窗咒罵:“你他孃的不會看路啊?瞎的?!”

晏鶴舟嚇得摔倒在地,他現在對車子感到很懼怕。

周圍立馬圍上來一群人,把他包圍在裡面,全都望著他,七嘴八舌地說話。

有人看戲,有人譏笑,有人熱心地想要扶他,晏鶴舟伸出手,手背被石頭砸了一下。

幾個小孩邊叫邊跳,拿著剛撿的石頭砸他。

晏鶴舟被尖銳的石頭砸到身上,如同有人拿著針在他身上紮出一個個孔,他擋住自己的臉。

汽車的鳴笛,人們的喧鬧,工地打樁的聲音,無孔不入地鑽進他腦海裡。

腦子突然刺痛了好幾下,眼前白光閃爍。

晏鶴舟!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

“你怎麼坐在這裡?”

溫藥把熱水壺遞給李思朗,在他身邊坐下,“花園風大。”

“裡面藥水味重,出來透透氣。”李思朗開啟水壺喝了幾口,“謝謝,渴死我了。”

溫藥看了眼吊瓶:“這是第二瓶嗎?”

“嗯。”李思朗說,“快好了,你先回去吧。”

溫藥搖頭:“反正我沒事幹,陪你坐會兒吧。”

手機一直不停地震動,溫藥低頭看了眼,左文發來訊息說找到晏鶴舟了。

李思朗盯著他的手機螢幕:“他們又在騷擾你了?”

溫藥按滅螢幕:“之前靠著左助理幫我隱瞞了一段時間,我才能過半年安穩日子,不過還是被找到了。”

風徐徐吹過來,李思朗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花園的花香:“我一直沒問你,你和晏鶴舟是怎麼認識的?”

因為在他看來,溫藥是不會和晏家有什麼交集的。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見溫藥不回答,李思朗說:“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