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掀桌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當然也清楚現在這種氛圍是不太對勁的。

彭月白這兩年在長沙風評也是很好的,和佛爺關系也不錯,只是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佛爺生病,從東北求藥回來之後就變化很大了。

具體的變化就是在於很在意某些人和事,加上礦山裡面得到的東西,使他變得有點怪怪的……

二月紅在兩個人之間打量了一下,然後又收回目光,伸出手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白玉扳指,他並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在哪邊說話都會得罪另一方,他也不是傻子,在場的當然也都不是傻子。

當然總會要有人開口的,畢竟這個氣氛沉下去的話,倒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大家不傻的同時,這個時候總要一個大智若愚的人.

齊鐵嘴和彭月白的關系很不錯,從上次去他府上驅鬼的時候關系變好的,後來也就經常會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自然齊鐵嘴和佛爺關系也好,所以現在他開口是最好的。

“咳咳!那個佛爺今天要不點一出戲唱唱?”齊鐵嘴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道。

彭月白坐在那裡想要說話來著,卻被張啟山先一步開口回答道:

“點個小曲吧,張長官不太喜歡聽戲。”

張啟山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喜怒,彭月白也愣住了,這人還記得自己不喜歡聽戲啊?他看起來這麼明顯嗎?

彭月白這個人有些奇怪,不知從何時起,養成了一個特別的習慣——每當夜晚難以入眠時,便會出門去聽戲。而且,他對戲班子還有著頗為挑剔的選擇標準,偌大個長沙城,那麼多出色的戲班和名角兒,可他偏偏就只鐘情於二月紅的戲。說來也是有趣,別人聽戲要麼是沉醉於那婉轉悠揚的唱腔、精彩紛呈的表演,要麼是被劇情深深吸引,但彭月白卻不一樣,他覺得二月紅的戲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最能助眠,簡直就是他失眠時的良藥。

不過,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恐怕不太好聽吧?畢竟,把人家的好戲當作催眠曲來聽,多少有點讓人哭笑不得。然而,彭月白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依舊我行我素地每逢失眠之夜就往二月紅的戲園子跑。

時間一長,就連九門之間都漸漸知曉了這件事。大家同氣連枝,相互之間關系密切,訊息傳播得自然快。想來,作為九門之首的張啟山知道彭月白不喜歡聽戲這一點,應該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而此時,坐在宴席之上的二月紅聽到旁人提及此事,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但他終究是涵養極好之人,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繼續安靜地享受著席中的美食美酒。

整個席間氣氛看似十分和睦融洽,眾人雖未過多交談,但窗外傳來的江南小曲聲以及那清脆悅耳的琵琶彈奏,與眼前的場景相得益彰,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彭月白悠然地坐在桌前,耳畔回蕩著悠揚動聽的音樂旋律。那纖細修長的手指如同靈動的舞者,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精準地打出節拍,彷彿與音樂融為一體。從他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輕松愜意的神態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情相當愉悅。

而在一旁的二月紅,其實早就留意到了彭月白這個獨特的習慣。

回想起以往,當彭月白來自己的戲園聽戲時,也是這般模樣。雖說對於戲曲的門道他一竅不通,常常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但即使在睡夢中,他的手指仍會不自覺地隨著鼓點的節奏,一下又一下地輕敲桌面。

不知怎的,看到彭月白如此舉動,二月紅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也曾有過相似的動作和神情,一時間,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想著想著,二月紅不由自主地深深嘆了口氣,心中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是太快了,距離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

每當二月紅凝視著彭月白的時候,總會産生一種奇妙的錯覺。他感覺自己並非僅僅在看著眼前這個人,而是透過他的身體,彷彿能望見隱藏在其身後的那個飄渺虛幻的靈魂。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彭月白宛如一位偷偷下凡的仙子充滿神秘氣息,或許哪天,一旦有人識破了他的身份,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飛遠離這人間。

一曲閉了之後,裡面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張啟山一直將目光放在彭月白身上,隨後在音樂停了之後又收回目光。

他聲音淡淡的說道:“現在我想要說一些事情,現在九門的當家人除了四爺不在,都在這裡。正好張長官也在這裡也可給張某人做個見證。”

見張啟山說話,大家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彭月白也轉頭朝著他看過去,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心裡想著這人是不是又想搞什麼事情。

他這一小動作自認為沒有被被看見,卻被對面的那個戴著金色眼鏡穿著白西裝的青年看見了。

解九也只是輕輕一笑,覺得彭月白也確實可愛,完全不像有些人嘴裡的那種鐵面無私的玉面閻羅。

給他的感覺就是表面嚴肅,其實內心裡是一個很充滿陽光的人,完全不像是這個時代能産出的思想.

張啟山環顧四周,發現大家都沒有意見,之後又開口道:“我去東北求藥的時候知道了一件事情……”

張啟山在後面的時間裡說了他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其實其他九門人是不相信的,但是他能給出明確的訊息,而且張啟山在九門的信譽還是很強的,一時之間幾個當家人都沉默了,雖說沒說話,但是心裡多少是有點動搖的,畢竟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長生的誘惑。

彭月白冷哼一聲,張啟山將目光看向他,也勾起一抹微笑。

“看來張長官對於我說的這件事情有所瞭解呀?”

彭月白不喜歡和人說話,兜兜轉轉的,他現在是搞明白了,把自己叫過來是方便把自己拉下水,加上張啟山也知道自己是張家人,多一個自己他也好辦事。

彭月白也不慣著他,既然不讓自己好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他吃不好,那麼他就直接掀桌都別吃了!

他將桌子往桌中間一拋,然後拽出桌布直接一抽,滿桌上的席面全都撒了出去。

“這個想法你也敢說?”彭月白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對面的張啟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對彼此的身份都是已經心知肚明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