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氣壓在病房裡彌漫開來,秦暮修卻雙手抱胸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床上的淩星文。

宋遠慰這才注意到,秦暮修手上的石膏和紗布竟然都不見了。

他這是離開了多久?

病床上的淩星文似乎受夠了這折磨人的沉默,他有些賭氣般抬手,將針管從自己手背上拔了下來。

鮮血瞬間從針管裡飆了出來。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這動作嚇得不輕,就連秦暮修都微微動了動身子,下意識想要上前阻止。

“別他媽過來!”淩星文一聲令下,所有人就都沒了動作。

淩星文扯掉針管,又抬手將蓋在自己脖頸後方腺體上的阻隔貼撕了下來。

一股淡淡的類似某種柑橘類水果的味道,和宋遠慰那天在酒店聞到的很相似,但又好像有點不一樣。

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宋遠慰也說不上來。

病床上的淩星文卻在聞見那味道的瞬間,臉色突然沉了下去。

他似乎是透過這味道確定了什麼東西似的,整個人的狀態瞬間就變得不對勁起來。

從秦暮修的角度看過去,淩星文就這麼呆愣愣地捏著自己手上的阻隔貼,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脆弱。

看了幾秒鐘,秦暮修才動了身子,緩步走上前去。

他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新的阻隔貼緩緩撕開,然後遞到淩星文手裡。

“貼上吧。”

秦暮修說完,這才抬頭看了眼病房裡站著的十幾個人,“都走吧,有需要再叫你們。”

這裡面有淩星文的保鏢,也有淩家的醫生,一聽秦暮修這話,眾人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一刻也不敢耽誤。

等房間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暮修這才在淩星文床邊坐下。

見淩星文依舊捏著阻隔貼沒有任何動作,秦暮修只好從他手中接過阻隔貼,幫他重新貼好。

“學校那邊幫你請過假了,不用擔心,昨天你還沒醒的時候,伯母來了一趟。”

提到淩星文的母親,他這才像是找回一點理智,緩緩抬頭看向秦暮修。

“你見了我媽?”淩星文似乎對秦暮修見到自己母親這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

秦暮修緩緩點頭,“是的,見到了,伯母還問了當時有沒有別的人在場。”

“你和我媽說了?”淩星文一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他看向秦暮修的眼睛裡慢慢怕長一抹猩紅,看起來有些滲人。

秦暮修當然知道淩星文口中的說了指的是什麼。

apha成年後輕易不會二次分化,但淩星文的情況比較特殊,當年他因為身體條件不允許,差點沒能成功進入聯邦軍校。

雖說聯邦軍校可以透過權利或者金錢硬塞學生進來,但有兩種情況,是聯邦軍校堅決不允許入學的,一個是性別限制,即oega不被允許進入聯邦軍校學習,另一個就是健康狀況不達標,不能接受高強度訓練的。

而淩星文當時是屬於第二類。

他從小腺體就有些問題,經常需要用藥輔助,當時為了進入聯邦軍校,淩星文燁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過了體檢那一關。

常年用藥也導致淩星文的腺體異於常人,但這種異常通常情況下並不會對淩星文的身體産生任何影響。

不巧的是,那天他去酒吧找宴觀鳴算賬的時候,恰好遇上了宴觀鳴的易感期。

而兩人的資訊素匹配度竟然高達驚人的99,因此,淩星文一進去就被宴觀鳴的資訊素直接誘發二次分化了。

這些,也是秦暮修在淩星文昏迷這段時間查到的。

他一一給淩星文解釋著,淩星文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蒼白。

“所以,我媽都知道了?我和那個人的事?”淩星文有些僵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