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到的,只是一條異常平穩的共振影象。

沒人知道他托住那一毫米時,銀狐尾部已經開裂。

他沒送醫,也沒入庫備份,只是一個人坐進清洗艙,給自己灌了三輪冰劑,灌到神經發顫才勉強把精神體從崩塌邊緣拉回來。

他刪了原記錄,調取標準模板替換上去,又在授權區補了一行識別碼。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只不過這次,他留下了一小段波形殘留。

不是留給自己,也不是留給系統。

——是留給謝臨的。

像是無聲地按下一枚印章,輕得聽不見,卻無法擦掉。

不是為了紀念,也不是為了提醒。

而是為了索取。

他一向不是那種默默託舉、無聲守護的人。

他要的,從來不是謝臨的好好活著。

而是謝臨的命在他手裡。

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

不是謝臨被他繫結了。

是那一刻,謝臨沒關門。

他只是走過去,把門掀開了一條縫,然後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

——

沈珏坐在走廊盡頭,指尖摩挲著那塊資料片。

那是複制下來的頻率殘留,玻璃質地,溫度冰涼。

他像在摸一塊人骨。

他低頭看了一眼,眼尾沉靜,嘴角卻慢慢翹起一點,很淺,像是不小心笑出來的。

“你不需要選擇。”他輕聲說,語氣帶著一點近乎溫柔的可惜感,像是在哄人。

他笑了笑,眼神落在手指摩挲的資料片上——

“你早就答應了。”

“只不過你答應的時候,我沒讓你聽見。”

他說完這句話,把那塊資料片收回兜裡,動作極慢,像是在把什麼東西放進隨身的信物盒裡。

不是證據,是紀念品。

——是他拿命換來的,那個在系統眼裡“合法”的瞬間。

——

如沈珏所料,謝臨還是拒絕了所有繫結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