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好的人，壞的人，無關緊要的人.(第1/3頁)

第140章 好的人，壞的人，無關緊要的人.

寢殿裡的燭火一盞盞熄滅，只剩下一盞春桃留下的紗燈，暖黃色的光暈投在雕花窗欞上，映得整座寢殿幽靜而溫暖。

風拂過帷幔，月色透進來一絲，帶著微涼的晚風。

殿門輕輕合上，最後一名宮人低頭行禮，悄然退下。

夜徹底安靜了。

沈珏坐在龍榻邊，半倚著床柱，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袖口的金線繡紋，眼尾微微染著倦意，卻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

他目光落在紗燈上，看著光暈微微晃動，像是在出神。

——直到身側傳來衣料摩擦的輕響，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他的腰，將他從榻上抱了起來。

沈珏眼睫輕顫，眨了眨眼，像是沒完全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人攬進懷裡，貼上了熟悉的溫度。

謝臨的手掌穩穩地扣在他腰側，像是在確認懷中的人沒有掙紮，才低聲道：“陛下，該洗漱了。”

沈珏靠在他懷裡，懶洋洋地抬眼，嘴角微微翹起：“你怎麼比李公公還婆媽。”

謝臨沒說話，只是抱著他向屏風後的溫泉池走去，步伐穩重，動作自然得像是在照料一個不聽話的幼獸。

溫泉池上方，水霧氤氳，蒸騰著溫暖的濕氣，打濕了池邊的玉石。

沈珏被放在池邊，寬松的外袍輕輕一拂，從肩頭滑落，露出一截光滑的鎖骨。

他本來是隨意倚著的，察覺到水汽的溫度後，不自覺地抬手搭在謝臨肩上，整個人更軟地貼了過去。

謝臨低眸看他，指尖抬起，替他拂開了一縷落在額前的碎發，語氣沉穩：“陛下不自己來？”

沈珏半闔著眼，眼睫投下淺淺的陰影，語氣輕飄飄的：“朕累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甚至還動了動肩，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像是習慣了這樣靠著謝臨。

謝臨沒再說什麼，只是動作自然地替他解開了衣帶。

溫熱的水流從指尖劃過，微微晃動著，映著池邊紗燈的微光。

沈珏靠著謝臨，被溫泉的水汽包圍著，腦子微微有些發懵，不知過了多久，才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從池中撈起，重新裹進柔軟的寢衣裡。

他半眯著眼，帶著沐浴後的暖意被謝臨抱回榻上，被褥鋪展開來，溫暖地包圍住他，像是連夜裡的淺淺寒意都被隔絕在外。

謝臨替他掖了掖被角，動作一貫的穩重剋制，彷彿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

——

可夜裡，沈珏卻始終睡得不安穩。

寢殿的帷幔被風輕輕拂動，夜色透過窗欞滲進來，投下細碎的光影。

龍榻上的人眉心微蹙，呼吸淺淡，像是睡得極不安穩。

沈珏做夢了。

他夢見這些年離去的人。

好的人，壞的人，無關緊要的人——他們的身影交錯而過，面孔忽明忽暗。

有的人，他已經記不起了。

有的人，他明明不在意，卻在夢裡一遍遍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