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沈珏把他困在了另一種執念中。(第2/2頁)

謝臨的指尖微微收緊，心神微震。

那個名字，那個人的影子，像是夜雨中浮現的殘影，明明已經遠去，卻又從未真正消失。

他們都背負著謝家舊案的餘燼，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試圖守護些什麼。

謝臨沉默了一瞬，終究還是開口，聲音低啞而緩慢：“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一切重演。”

他的嗓音在夜雨裡顯得格外低沉，透著某種藏在心底的執拗與疲憊：“謝家已經死了太多人，我不想讓這世上再有第二個謝家。”

他執著於朝堂清明，執著於讓沈珏成為一個明君，執著於讓世人不再經歷當年謝家的慘案。

可他忘了，執念太深，便成了枷鎖。

“父親當年死守北境，而你，如今死守朝堂。”

謝玄的聲音低緩，帶著鋒芒，卻不帶半分嘲弄。

“可你想過嗎？若你不鬆手，沈珏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帝王。”

謝臨眼眸微顫，雨水順著袖口滑落，滲入掌心。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輔佐，可實際上——他在壓制。

他竭力想讓沈珏成為一個明君，一個能讓天下人敬仰的帝王，可沈珏呢？

沈珏執著於他，仰望他，信任他，甚至依賴他……

所有人都以為是他掌控了沈珏，然而——

沈珏又何嘗不是用他的執念，把他困在了另一種執念中？

謝臨站在那裡，終於緩緩開口，聲音低啞：“且……局勢漸穩，皇帝日後要三宮六院，子嗣綿延。”

他說得很平靜，可嗓音裡卻透著難以言說的意味。

“這些，我都幫不了他。”

謝玄看著他，忽然輕輕一笑，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謝臨眉頭微蹙，轉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謝玄卻毫不在意，漫不經心地松開手，退後一步，抬劍輕輕點了點謝臨的肩膀，語氣悠然：“既然知道幫不了，便別再瞎操心了。”

他頓了頓，目光帶著一絲揶揄地掃了謝臨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畢竟你也不是沈珏的‘皇後’。”

謝臨：“……”

夜雨未歇，風聲低沉，簷角的水珠仍一滴滴砸落，濺起細微的水花。

謝臨握緊手中的劍，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終究沒有再反駁，只是用劍鞘狠狠地朝謝玄掃了一下。

謝玄輕松側身避開，低笑了一聲，語氣悠然：“怎麼，氣急了？”

謝臨冷冷地收劍，甩袖轉身。

雨夜之中，謝玄站在簷下，望著謝臨離去的背影，微微搖頭，目光裡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低聲道：

“可惜了，你若是女子，倒是個能母儀天下的好人選。”

一柄劍，瞬間從雨夜裡破風而來。

謝玄偏頭避開，笑意更深了幾分。

夜雨綿綿，庭院靜謐，而兄弟二人之間的比劍，似乎才剛剛結束，又似乎從未真正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