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再敢退一步，你試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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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該後退，該剋制，該讓沈珏冷靜下來。
可他沒有動。
他無法動。
謝臨指尖微微收緊，骨節泛著微不可察的青白，彷彿要將藏在袖下的掌心攥出血痕。
可那點滲出的痛意，卻仍無法壓下胸腔中翻湧的情緒——
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冰冷、窒息，理智被一點點擠壓至崩潰的邊緣。
夜色如墨，殿外風聲獵獵，卷著冷冽的氣息穿透殿門，捲起寢宮深處的帷幔。
燭火在寒風中劇烈搖晃，映出牆上兩道交纏的身影，忽明忽暗，像是瀕臨毀滅的光火，搖曳在破碎的夢境裡。
謝臨自詡冷靜剋制，一向不被情緒左右。
可此刻，他卻在沈珏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徹骨的失控。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沈珏。
不——或許，他一直都知道沈珏會變成這樣。
只是，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被這瘋魔席捲至此。
沈珏立在他面前，黑發散亂，染著燭火的微光，在金色的龍紋錦袍上投下淩亂的陰影。
他微微仰頭，唇角彎起極淺的弧度，蒼白的面容在陰影的映襯下顯得詭譎而偏執。
他眼底沒有憤怒，沒有恨意，只有深不見底的執拗與瘋狂。
瘋魔。
這是謝臨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
可更令他不安的是，他竟無法從這瘋魔之中抽身而退。
燭火搖曳，燃燒著無聲的絕望。
沈珏緩緩抬眸，眼底流光沉沉，染著夜色的陰霾，他的聲音極輕，彷彿落在風中的呢喃，透著一絲溫柔的錯覺——
“謝臨。”
這一聲落下，像是誘哄，又像是低喃的哀求。
謝臨的喉頭微微滾動，眸色幽深，沉默片刻後，沉聲應道：“……陛下。”
陛下？
沈珏微微一笑。
笑意淺淡，唇角微彎，眸色卻愈發幽深，暗湧著某種無人可解的情緒，像極了困獸瀕死前的最後掙紮，又像是吞噬獵物前的漫長凝視。
無聲的偏執與瘋狂，在他眉眼間蔓延。
謝臨的指尖再次收緊，心頭莫名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而下一刻，沈珏驟然眯起眼，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
“你再敢退一步，你試試？”
話音未落——
——佩刀出鞘！
銀光一閃，劃破沉寂的黑暗，映亮了寢宮之中徹底交纏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