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冬雪消融，春水初漾。(第2/2頁)

沈珏低頭看著它，嘴角輕輕抿了抿。

謝臨站在旁邊，眼見這一幕，薄唇微微勾起，聲音含著淡淡的笑意，語調懶散又低沉。

“北境苦寒，沒有貓，不知道用這只狼犬替代可好？”

沈珏微微一怔，目光從小狼犬的眼睛裡移開，緩緩抬眸看向謝臨。

他的視線很輕，彷彿在審視，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這一笑，如冬雪消融，春水初漾。

沈珏的眉眼本就鋒利，平日裡帶著幾分天生的清冷與矜貴，而這一刻，他眼底藏著一絲未散的笑意，狹長的鳳眸微微彎起，睫毛低垂時，像是染上了一層淺淡的暖色。

他的唇角弧度極輕，唇色偏淡，卻因為這一笑，透著幾分水光，彷彿連周圍的寒意都被這一抹笑容化開了些許。

——好看得過分。

謝臨的眼神微微暗了暗，指尖不自覺地收緊了一瞬。

小狼犬像是被他的笑意感染了，興奮地抬起爪子，扒上他的膝蓋，整個小身體都要往他懷裡鑽。

它的毛發柔軟而蓬鬆，帶著微微的暖意，在北境刺骨的寒風中，竟顯出幾分溫度。

沈珏看著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他伸手揉了揉小狼犬的腦袋，指尖陷入絨毛之間，微微收攏，輕輕地揉搓了一下，像是無意識的安撫，又像是在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

謝臨站在一旁，安靜地望著他，目光微微沉了沉。

他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個篝火旁的想象。

——如果有一天，沈珏能卸下所有的枷鎖，在北境的風雪裡，真正地笑起來，那該有多好。

可惜，那時候的沈珏還在皇宮，還在陰謀算計中步步為營，還在一場場爾虞我詐裡沉浮，身上披著厚重的朝服，手裡握著天下的權柄，眉目間藏著深不見底的沉靜。

——他的小皇帝，已經不快樂很久了。

而現在，他終於笑了。

雖然是因為一隻小小的狼犬，但至少……他的笑容是真的。

謝臨的手指微動，片刻後，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輕輕抬手，替沈珏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指腹在他耳側輕輕掠過，語氣平穩。

“看來，陛下喜歡它？”

沈珏抬頭看了他一眼，眉眼間還殘存著未散的笑意，像是被什麼逗樂了，眼神清透而輕快。

他垂眸，看著懷裡窩著的小狼犬，捏了捏它的耳朵，聲音懶懶的：“本宮要了。”

謝臨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寵溺的縱容：“陛下要的，自然是你的。”

謝臨迎著他的視線，眉目沉靜，指尖還搭在沈珏的發間，緩緩摩挲了一下，動作輕而緩慢。

罷了，罷了，這棋局掀了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