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急的想掀翻你的棋盤(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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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輕，太淡，淡得像是回應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謝臨的心猛地一沉。
燭火浮動，映得沈珏蒼白的臉色，那雙鳳眸仍舊波瀾不驚。
他的神色過於淡漠，彷彿這只是某個無關痛癢的訊息，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戲謔，又像是一種嘲弄。
可越是這般平靜，便越像是一柄無形的刃，直直刺入人心。
謝臨微微蜷縮的手指，輕輕收緊。
喉間的話千回百轉，最終，他緩緩開口：
“……陛下這棋，操之過急。”
他的語氣很輕，像是一片雪，緩緩落下，帶著極淺的嘆息。
他沒有直接點破沈珏的決策，而是用“陛下”這個稱謂，彷彿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但沈珏會不明白嗎？
火光搖曳，謝臨彷彿看到很久以前的自己，耐心地教年幼的沈珏執子落子，告訴他何為局勢，何為隱忍，何為一擊制勝。
可如今，沈珏的目光沉靜如水，落子決絕，彷彿一切盡在掌控。
而他呢？
他站在這裡，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執棋之人，還是那步步後退的棄子。
這念頭一閃而過，讓他的心神微微一滯。
沈珏終於睜開了眼。
那雙鳳眸微微挑起，眼尾染著一點淡淡的紅，眼神懶散又冷漠。
可他在睜眼的那一瞬，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彷彿在思索要如何回應謝臨。
他的眼神很深，深得像是一汪沉靜的湖水，倒映著夜色，也倒映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但最終，他只是微微一笑。
唇角的弧度極淡，幾乎察覺不到。
眼瞼稍稍耷下，掩去了所有深藏的鋒利。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像是在掩飾什麼，又像是在試探什麼。
謝臨在動搖，他知道。
他甚至有一瞬間，想要藉著這個動搖，往前走一步。
可最終，他沒有。
他選擇了沉默，選擇不去點破這一切。
“是啊，急了。”
他的聲音一貫溫和，尾音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透著一抹鋒芒。
——急得，要親手掀翻你的棋盤。
燭火忽明忽暗，映得他蒼白的臉色愈發虛幻，映在謝臨眼底，彷彿即將燃燒殆盡的光。
而他卻穩穩地站在那裡，沒有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