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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內的火光微微跳躍,映在沈珏的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暖橙色光暈,襯得他的蒼白愈發冷淡。

夜色沉沉,寒風從簾縫間滲入,帶著外頭未完全散去的雪意,鑽入溫暖的帳中。

火盆裡燃著炭火,紅焰明明滅滅,映得整個帳篷的光影忽暗忽明,彷彿連空氣都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波動。

沈珏半倚在謝臨懷裡,衣角微微散開,墨發垂落,映著火光,泛起細微的暖色。

他的姿態松懶,肩背微微下陷,彷彿完全放鬆,又彷彿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依賴。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衣袖,動作極慢,像是不經意間的習慣,又像是在等著什麼

——等著謝臨開口,等著他露出一絲破綻,或者……等著他終於無法再偽裝。

燭火映在他的睫羽上,那雙鳳眸微微垂著,眼尾仍然染著淡淡的紅,未曾徹底散去的寒氣,在他眼底堆積成一片朦朧的霧色。

長睫輕顫,像是某種脆弱的假象,可他神色冷靜,甚至帶著一絲漠然的疏離。

他的呼吸很輕,落在謝臨的衣襟上,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暖意。

那一點點溫度,如同一枚微小的棋子,落在棋盤的邊角,微不足道,卻足夠讓局勢徹底改變。

謝臨低眸看著他,目光沉沉。

即便是這樣柔軟的姿態,他的神色依舊淡漠,帶著一點散漫的冷意。

這份冷意,像是一層刻意維持的薄霧,看似疏離無害,卻讓人無法忽視。

沈珏的指尖停在袖口,微微收緊,下一瞬,又若無其事地松開。

他仍然是懶散的模樣,眉目微垂,唇角的弧度極淡,彷彿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可只有謝臨知道,他從不是無所謂的人。

他已經掀翻了棋盤。

這一局,他沒有給謝臨留下一絲退路。

這一次,不是賭氣,而是要徹底毀掉他。

毀掉他的算計,毀掉他的冷靜自持,毀掉他苦心經營的所有局。

他沒有急著落子,也沒有直接攤牌,他只是一步步逼近,在棋盤上布滿看似漫不經心的棋子。

讓謝臨以為自己仍舊掌控著局勢,直到最後一刻,他才讓謝臨意識到——

這一切,早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要看看,謝臨還能不能再裝作無動於衷。

他以身入局,也完完全全的讓謝臨感受了一番在意之人入局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