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報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來自京城的私信。謝臨已經許久未曾收到沈珏的訊息了,可他知道,那個人絕不會就此罷休。

這一日,岑折披著雪色鬥篷,帶著一封遲來的信踏入帳內,肩頭的霜雪還未完全融化。

“主子,十五天前的信今天才到。”

岑折將信放在案幾上,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寒氣。

謝臨微微頷首,伸手接過信封,指腹摩挲過紙張的邊緣,能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道。

沈珏寫字時一向用力,墨色濃烈,鋒芒畢露,帶著他的急躁和撒嬌。

火光跳躍,映得信紙上的字跡分外清晰——

“謝臨,你竟然敢趁我睡著就跑?”

“朕還沒同意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

“謝臨,快點回來!!”

“朕沒有允許你去!你敢自己決定?!”

信上的字跡一如既往地狂妄不羈,夾雜著明顯的控訴和委屈,字字像是要戳到謝臨心上,恨不得直接掐著他脖子讓他給個解釋。

謝臨安靜地看著信上的字,眼睫微微顫動,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沈珏……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本以為沈珏醒來後會大鬧一場,可沒想到會瘋得這麼徹底。

這封信,簡直就是瘋批小皇帝的“撒嬌控訴”大合集,恨不得隔著千山萬水,將他的衣領拎著搖晃一番,讓他立刻滾回去。

謝臨一手扶著信,一手漫不經心地撥了撥火盆裡的木炭,指尖被火焰映得微微泛紅,目光沉靜,笑意藏在眼底,卻並未立即回複。

火盆的木炭“噼啪”炸裂,映出他眉眼間深藏的思緒。

他知道,沈珏就算再鬧,也絕不會讓自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