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很好。(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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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軍營
冬夜的風裹挾著雪粒，吹得篝火搖曳，火光在風雪中忽明忽暗，照亮了營地中央熱騰騰的羊肉湯鍋，也映出圍坐在火堆旁的一群北境人。
赫蘭懶懶地坐在篝火旁，身上依舊披著黑狼裘，長靴踏著堅實的凍土，一條長腿隨意地搭在石塊上，手裡握著一根木棍，不時撥弄著火堆，讓火星在風中跳躍升騰。
他抬眼，看向對面的人，目光漫不經心，語氣帶著點探詢的意味：“聽說你們那個小皇帝病了？”
謝臨坐在他對面，身著一件銀白色的北境長袍，領口絨毛微微翻起，襯得他眉目愈發清冷，渾身透著一股疏離感。
他手中握著一杯熱茶，杯壁溫暖，氤氳著白色的霧氣。
謝臨沒有立刻回答，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鳳眼半掩，長睫微微垂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根本不願理會赫蘭的問題。
赫蘭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反應，皺了皺眉，又問了一遍：“喂，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篝火噼啪作響，映得謝臨的側臉帶著淡淡的暖光。
這時，他終於抬眸。
他的眼底倒映著篝火的光，暖暖的，柔和得不像是他慣常的模樣。
可那抹溫暖，卻又深不見底，藏著某種旁人無法窺探的情緒。
他微微一笑，聲線低緩——
“他很好。”
赫蘭愣住了。
這句話說得太過輕松，甚至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彷彿那遠在千裡之外的皇帝，並不是此刻朝堂風雨中的棋子，而是某個正在家中等他歸來的人。
赫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謝臨的神色太過平靜了。
那雙一向冷漠疏離的眼睛，此刻被篝火映得溫暖而柔和，沒有算計，沒有深思熟慮，甚至……帶著一點隱秘的笑意。
赫蘭嘖了一聲，往火堆裡丟了根樹枝，火焰跳躍而起，映著他的半邊臉，他半真半假地嘀咕道：“你們這些搞權謀的，一個個都不正常。”
謝臨沒說話，只是低頭抿了一口熱茶，動作平靜至極。
他指尖微微收緊了一下，掌心裡溫熱的杯壁傳遞著淡淡的溫度，像是從千裡之外傳來的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心跳。
沈珏很好。
當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