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那裡，是北境的方向。(第1/2頁)

第80章 那裡，是北境的方向。

深冬的夜寒意逼人，京城的街巷寂靜無聲，唯有遠處宮牆上隱隱傳來的更鼓聲，沉沉回蕩，敲破夜色的壓抑。

齊王府書房。

燭火靜靜燃燒，映得紫檀木屏風上的暗紋忽明忽暗，幾道身影落在屏風之上，被燭光拉長，氤氳出幾分莫測的氣息。

書案前，齊王負手而立，玄色長袍垂落至地，繡著金色雲紋的衣襟微微翻起，襯得他整個人更顯威嚴淩厲。

他的眉目微沉，眼神冷冷地落在案上的聖旨上，指節輕輕敲擊著桌案，聲音極輕，卻透著一股暗藏的煩躁與不悅。

他的身側，李太傅端坐，年逾花甲的白發垂落在肩，歲月在他臉上刻下深深淺淺的褶皺，沉靜如松柏。

他執著一盞溫熱的茶，杯盞上氤氳著嫋嫋白霧，指尖穩得不見一絲顫抖，目光幽深，未發一言。

大殿之中，寂靜壓抑。

程奚立在殿內，衣袍平整，低頭拱手，神態恭謹。

他身形頎長，身上的深青色官袍襯得他愈發沉穩，鬢發整齊，舉止有度，整個人無懈可擊。

可在袖口之下，指尖卻微微收緊。

寂靜被一聲冷哼打破——

齊王終於開口，語氣淡淡，透著一絲譏諷的涼意：“程大人，你這是何意？”

程奚微微抬眸，目光沉靜，聲音溫和：“王爺，此番押解攝政王前往北境，必須由合適之人去執行。”

他的嗓音不疾不徐，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沉穩與篤定。

“臣在戶部任職，過去兩月來，也曾處理過北境戰事糧餉之事，與鎮北軍上下皆有接觸。此番前去，鎮北軍未必會信任旁人，但至少不會對臣存有太多戒心。”

齊王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盯著程奚，目光犀利，語氣意味不明：“哦？你倒是自信得很。”

程奚神色未變，繼續道：“王爺應當記得，當初臣曾提議削減鎮北軍糧餉。”

此話一出，李太傅微微抬眸，目光閃過一抹深色。

燭火在他眼底倒映出一層朦朧的光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程奚聲音沉穩，話語步步為營，

“當時朝中以為此舉會激怒鎮北軍，逼迫攝政王回京，可攝政王並未因此強行向朝廷要糧，反而穩住軍心，始終未曾造次。這便說明，鎮北軍內部，仍舊有人願意聽朝廷的調遣，而非盲目跟隨攝政王。”

齊王眼神微斂，敲擊桌案的指尖緩緩停下，淡淡道：“……你是說，你能勸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