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至少今夜不會。(第1/2頁)

第68章 至少今夜不會。

寢宮之內，溫暖的檀香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將夜色映得愈發靜謐安寧。

鑲金雕紋的紗簾隨夜風輕輕搖曳，窗外傳來隱約的爆竹聲與宮人們小心壓低的笑語，似乎在這辭舊迎新的夜晚，連皇城都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分喜慶。

可這喜慶之意，在寢宮內卻顯得格外寂靜。

雕花的床榻上，謝臨靜靜地看著沈珏。那雙琥珀色的瞳仁，在燭光的映襯下泛著一抹溫潤的光澤，卻仍帶著一絲未散的倦意。

他的眉峰微微蹙著，像是不滿，又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修長的指尖依舊死死攥著謝臨的衣襟，微微泛白的指節昭示著他的不安。

這一模樣，像極了一隻竭力剋制的野獸，表面馴順，實則隨時可能咬住獵物，不讓它逃脫。

謝臨喉間微微一滯，心底生出一點不易察覺的猶豫。

他該怎麼開口？

他該告訴沈珏，他這次回來，只是為了親自安撫他，讓他安心，然後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還是該告訴他，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仍舊是要以身入局，再次成為那顆最精妙的棋子？

夜色沉沉，燭火搖曳，謝臨微微閉了閉眼。

上一次，他遠在邊疆，先斬後奏，沈珏已然接受不了，幾乎要翻了整個朝堂。

如今，兩人面對面，他又該如何讓他接受，自己下一次仍要捨身入局？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沈珏身上，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沈珏似乎還沒有察覺到他的沉默，他只是拽著謝臨的衣襟，整個人都貼著他，像是一隻賴在主人懷裡的貓，毫無防備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靠了上去。

這是一種無聲的佔有。

他的眼睫輕輕垂下，微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削瘦的下頜線條被燭光勾勒得更為分明。

他的手指仍然緊緊抓著謝臨的衣襟，彷彿只要稍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徹底消失。

“謝臨。”

沈珏聲音低低的，帶著剛醒的鼻音，微微啞著，似乎還有一絲未消的睏倦。

“你冷不冷？”

謝臨垂眸，看著縮在自己懷裡的人，笑了一下，語氣低柔：“不冷。”

沈珏沒理他，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又摸了摸他的肩膀，最後甚至把臉埋進了他的頸側，鼻息微熱，呼吸間透著一絲炭火燃燒的暖意。

肌膚相貼的剎那，他終於滿意地低聲道：“……是真的不冷。”

謝臨失笑，伸手攬住他的肩，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溫柔：“嗯，陛下親自檢查，自然是準確的。”

沈珏哼了一聲，鼻尖又蹭了蹭他的頸窩，帶著一點毫不掩飾的親近。他閉著眼，輕聲呢喃：“你這次回來得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突然到他都不敢去想。

他不敢問謝臨為什麼突然回來，也不敢去想謝臨是如何風雨兼程地趕回來。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細想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把謝臨抓住，關起來，讓誰也不能碰，讓他永遠都無法再離開自己一步。

他已經受夠了等待的日子。

每日每夜，他都在等，在盯著奏摺，盯著情報，盯著一切與謝臨相關的訊息。

邊疆的戰事，朝堂上的風波，甚至是暗衛傳回來的每一封密報，他都親自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