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分明是要人命的神仙。(第2/3頁)

他打量著對方——

北境王赫蘭，草原狼崽子，少年成名，野性張揚，素來行事淩厲無忌。

—— 果然如傳聞一般。

對方一身深色戰甲，肩披暗金獸紋披風，戰馬通體漆黑，鬃毛被狂風吹得飛揚。

映襯著赫蘭那雙淩厲的眉眼，漆黑的瞳仁在風雪中透出一種天生的侵略性。

他的神情肆意，嘴角微微上揚，渾身都散發著未經馴服的狂傲，如同草原上的狼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他的獵場。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生性張狂、桀驁不馴的人，此刻竟微微低頭，側身與身旁的副將耳語著什麼。

—— 而與此同時，鎮北軍陣營，謝臨的副將高沖也察覺到了異常。

他原本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敵軍陣型，準備迎戰。

卻在無意間瞥到了赫蘭身側副將那張逐漸崩潰的臉。

那是一種複雜得難以言喻的神色，彷彿正在經歷人類無法承受之重。

眼神空洞、嘴角抽搐，甚至握著紙張的手微微顫抖，看上去已經半隻腳踏入了人生至暗時刻。

高沖眉頭微皺，眼神在赫蘭和他的副將之間流轉了一瞬，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絲疑惑。

—— 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

—— 為何赫蘭那副將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被人按著頭餵了一整壇毒酒？

這股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高沖遲疑了一瞬，忍不住低聲提醒謝臨。

“主帥，北境王那邊……好像有點古怪。”

謝臨的目光依舊落在赫蘭身上，沉靜如霜，眼底泛著冷冽的鋒芒。

他聞言微微側目，順著岑折的視線望去，正好看見赫蘭的副將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裡寫滿了生無可戀，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在掙紮著說些什麼。

更奇怪的是——赫蘭的臉上，竟然還帶著幾分心情極好的笑意。

短暫的沉默後，他緩緩偏頭，低聲道：“赫蘭在密謀。”

副將高沖亦是警惕地盯著對面，眉頭深鎖，冷聲道：“主帥，你怎麼看？”

謝臨眯了眯眼，語氣低而冷：“……怕不是有詐。”

高沖神情瞬間嚴肅起來，身形微微繃緊，手已落在腰間長刀之上，沉聲道：“屬下這就命人加固陣型。”

謝臨微微頷首，目光未曾移開。

赫蘭低頭密語，神情若有所思……這個動作太過異常。

北境王赫蘭，從不畏戰，從不怯場，從不拖泥帶水。

而如今，在兩軍對峙、殺意緊繃的當口，他竟然在低聲密謀，甚至顯得……有些從容？

謝臨冷冷一笑。

赫蘭嘴角依舊帶笑，姿態依舊從容，甚至還若無其事地輕輕扯了扯披風，露出一截鋒利精緻的肩甲。

但副將就是莫名地從他眼裡看出了一種不該出現在戰場上的情緒。

副將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帥原本狂放張揚的氣場，在對方一個淺淡的冷笑之下，直接化作一場突如其來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