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太年輕了。

一個年輕的帝王,本該是最容易掌控的。

可惜,攝政王就像一座無法跨越的高牆,始終擋在陛下與群臣之間,讓聖上的所有倚仗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不該是天子的格局。

謝臨……已經威脅到他了。

想到這裡,李太傅緩緩睜開眼,眼底深沉如幽潭,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沉吟片刻,喚來身後的心腹,低聲吩咐道:“陳禦既死,戶部的空缺總要補上。”

“屬下明白。”那人立刻點頭,“大人是要——?”

李太傅微微一笑,目光意味深長:“好好推舉幾位能幹的舊人上去吧。戶部這塊地方,不能叫攝政王插手太深。”

“是。”

李太傅頓了頓,又道:“還有,查查北疆的情況。攝政王傷勢如何,探子可有回報?”

心腹略一猶豫,道:“回大人,攝政王確實受了傷,不過……並無大礙。”

李太傅聞言,神色未變,彷彿早有預料。

謝臨若是真傷重,才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他那人,謹慎得很,既然敢以身犯險,就絕不會真的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不過……

他眯了眯眼,聲音緩緩道:“傳話出去,找個合適的機會……給陛下‘忠言’幾句。”

心腹微微一怔,隨即會意,低聲應道:“是。”

李太傅緩緩闔上眼,袖中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竹杖,像是在權衡什麼。

陛下三日未眠,心神定然極為疲憊。

攝政王一意孤行,毫無奏報,這難道不是對聖上的怠慢?

君臣之間,若是信任出現了裂痕,那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