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這一生，何其有幸(第2/2頁)

沈珏的身體猛然一僵。

他鳳眸微斂，薄唇輕抿，肩膀繃得極緊，整個人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困獸，隨時都可能反撲，亦或者逃離。

可謝臨的手卻牢牢覆著，未曾退讓半分。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既不給人壓迫，也不會讓人輕易掙脫，彷彿在告訴沈玦，他不會放手。

沈珏的指尖微微顫了顫，潛意識裡想要抽回手，可卻發現自己的力道莫名散去，甚至連手指都沒有真正收縮。

他望著謝臨，目光幽沉，眼尾的微紅襯得他的神色愈發陰鬱，黑沉的鳳眸之中翻湧著壓抑不住的情緒，如一座將要崩塌的堤壩，拼命壓抑，卻又溢位了些許裂痕。

“沈珏。”

謝臨的嗓音低緩，如沉水流沙，帶著某種不容忽視的堅定。

“我沒有要離開。”

這句承諾般的話語緩緩落下，落在這片死寂的空氣之中，亦落在沈珏那早已風暴翻湧的心底。

他的指節微微收緊，力道甚至比剛才更重了幾分，彷彿要以此確認謝臨的存在，眼底的情緒翻湧得愈發厲害，像是破碎的暗潮，壓抑得近乎窒息。

可他還是抬起眼，看著謝臨，聲音低啞，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偏執：“可你心裡只有謝玄。”

謝臨看著他，黑沉的瞳孔裡倒映著沈珏的臉，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靜，像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大海，無聲地包容著即將崩潰的一切。

他輕輕搖頭，語氣平穩，沉靜如水，像是在撥開迷霧，讓人無所遁形。

“你錯了。”

沈珏的目光微滯，死死盯著他，像是在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破綻，然而謝臨的眼神卻毫無動搖，沉穩得讓人無法抗拒。

他微微俯身，與沈珏視線平齊，呼吸交錯間，他的嗓音低緩而堅定，彷彿是沉入海底的石，緩緩落下，卻掀起了無聲的驚濤駭浪。

“沈珏，真正的親密關系，是雙向的。”

沈珏的眉心微蹙，眼神微微一閃，像是被這句話刺中了某個從未觸碰過的軟肋，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翻湧著，讓他不安，讓他動搖。

可謝臨依舊注視著他，聲音溫和，眼神沉靜，不急不緩地開口——

“我護謝家，不僅是為了謝玄，不僅是為了成全謝家榮光。”

他頓了頓，目光一寸寸地落在沈玦臉上，沉靜而鋒銳，彷彿要將他所有的防備盡數看穿。

“也是為了你。”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沈珏的瞳孔微縮，彷彿有什麼在心底被狠狠震開了一道裂隙。

燭火輕輕跳動，映在兩人的臉上，微光交錯，彷彿在這沉默無聲的夜裡，燃起了一道無法熄滅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