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是謝家,你便該拼了命去護?”

話音未落,他的指節緩緩收緊,力道不重,卻像是慢慢收緊的桎梏,將人一步步鎖住。

沈珏微微抬眸,眼底情緒深不見底,像是一潭沉寂已久的寒水,卻藏著暗流翻湧,微微泛紅的眼尾,襯得他整個人都透著隱忍的癲狂。

“你就那麼想替他們去死?”

謝臨的指尖頓了一瞬,隨即抬眸望向他。

他的眼神沉穩如山嶽,幽深不見底,沒有半分退讓。燭火的微光落在他的輪廓上,映得他的眉目鋒利,彷彿寒夜中仍挺立不倒的孤松。

四目相對,空氣彷彿驟然凝固。

沈珏眯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謝臨向來如此。

沉穩,堅毅,固執得近乎冷漠。

沈珏的呼吸微微一滯,隨即緩緩偏過頭,鳳目微微半闔,垂落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語氣極輕,幾乎低不可聞:“謝玄是你的家人。”

他頓了頓,忽然抬眼,幽暗的目光死死地鎖住謝臨,嗓音低緩,彷彿潛伏在暗處的蛇,盤踞不動,卻已悄然逼近。

“可朕呢?”

話音落下,四周的燭火猛然跳動了一下,光影搖晃間,謝臨的神色終於微微一變,眼底的情緒如風暴前的海面,晦暗不明。

沈珏看著他的反應,微微勾唇,冷笑了一聲。

那笑意極淡,落在夜色裡,像是一抹若隱若現的鋒芒,寒意滲入骨髓。

他微微眯眼,眼神幽深,似是鋒銳的刀鋒,輕輕割裂了夜色的沉寂。

“你是不是覺得,謝家可以放在心上,朕便無所謂?”

謝臨的眉目未曾松動,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語,可那抹沉靜卻透著某種難以撼動的倔強。

沈珏的指尖微微發緊。

——又是這種眼神。

明明眼前的人只是在看著他,可沈珏卻彷彿聽見了一道無聲的拒絕,冷靜而堅定,如同一座無人能撼動的高山,將他生生隔絕在外。

他眼底的冷意驟然加深,下一刻,他的手驟然下滑,猛地扣住謝臨的手腕!

指節泛白,掌心冰涼,力道之大,彷彿要將他徹底鎖住,不容掙脫。

謝臨皺了皺眉,手腕被扣得生疼,他低頭看了一眼沈玦的手,卻沒有掙紮,只是微微斂眸,似乎已經看透了他的情緒起伏。

“謝臨……”

沈珏的嗓音極低,透著隱忍至極的冷意,一字一句,像是從喉間擠出來般,沙啞得近乎狠戾。

“你敢走,朕就敢讓整個京城陪葬。”

空氣彷彿瞬間凍結。

燭火微微晃動,跳躍的火光映在沈玦的眼底,透出一抹猩紅的色澤。

他微微眯眼,目光幽暗得可怕,透著無法掩飾的執拗與偏執,彷彿下一瞬,便會徹底失控。

他忽然笑了。

那笑意極淡,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嗓音低啞得像是滲著血:“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