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果然，還是生氣了(第2/2頁)

他習慣了用最理智的方式衡量每一場局勢，而不是考慮自己會不會死。

而謝臨自己也清楚，他確實想過答應——不是因為他不知道風險，而是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領軍出征，不管戰局如何，沈珏在朝堂上的壓力都會小很多。

謝家世代鎮守邊疆，他若去前線，只要戰事不敗，哪怕有人想動他，也不會輕舉妄動。

更何況，哪怕身處戰場，他也不是沒有勝算。

只是他沒想到，沈珏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順水推舟？”

沈珏似笑非笑，鳳眸半眯，目光帶著一點譏誚，手指在龍案上一點一點地摩挲，語調輕慢，透著點危險的意味：

“你覺得，朕會讓你去送死？”

燭光跳動間，映出他指節微微收緊的力道，掌心微微泛白。

謝臨抬眸，對上那雙冰冷而銳利的鳳眸，嗓音依舊沉穩：“陛下，我不會死。”

——當然不會。

他自信自己的能力，不管是戰場廝殺還是軍中謀略，他都從未輸過。

可他的話音落下，沈玦卻只是沉默著盯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滯，靜得連外殿的風聲都隱去，只餘燭火輕微的燃燒聲，微弱而遙遠。

下一刻，沈珏忽然站起身，寬大的龍袍曳地，繞過書案，一步步走到謝臨面前。

他走得極慢，每一步都落在沉默之中，帶著某種無形的威壓，直到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距離，方才停下。

謝臨身形一頓，後背微僵。

他站得筆直，並未後退，但沈玦卻也沒有退開，他只是仰起頭，靜靜地盯著謝臨，近得幾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

禦書房的燭火微微晃動，在沈玦的瞳孔裡投下暗光，映得那雙鳳眸愈發深沉幽冷。

“謝臨，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想讓你去？”

謝臨沉默片刻，低聲道：“為了除掉我。”

——他當然知道。

他早就清楚，李太傅等人之所以步步緊逼，不只是為了邊疆戰事，而是為了削弱他的存在，讓他從京城消失。

他並不怕死，可是——

一旦想到沈珏可能會親眼見證那個結局，他的心就會不受控制地抽痛。

沈珏的唇角緩緩勾起，笑意卻冷得透骨。

“那你還敢去？”

燭火在他眼底映出一點微光，他嗓音緩慢而冷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狂氣。

“他們是想殺你，朕要是放你去，那才是真的瘋了。”

謝臨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沈珏，神色依舊沉斂，唯有指尖微微蜷了蜷。

沈珏的聲音極輕，卻宛如一把刀刺入心髒，字字清晰——

“你敢去，朕就敢屠了整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