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故作遲疑,過了許久,才壓低聲音道:“有傳言說,新帝登基後,最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剪除攝政王的權柄!”

“不會吧?!”有人驚呼,“可當年,若非攝政王扶持,他哪能坐上這龍椅?!”

“哼,天子無情。”說書先生輕輕嘆氣。

“傳言陛下即位之後,便逐步收回攝政王的兵權,讓他徹底失去實權。”

角落裡,有人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

“可是,”另一人提出異議,“若新帝真不容攝政王,為何不直接處置他?反而留著不殺?”

說書先生微微一笑,扇子輕輕一敲:“這便是最耐人尋味的地方了。”

他壓低聲音,緩緩道:“有人說,陛下對攝政王,恨之入骨。也有人說,陛下遲遲不動手,不過是因為——他對這位攝政王,仍有所忌憚。”

“忌憚?”有人挑眉。

“不錯!”說書先生語氣悠長。

“攝政王並非皇家血脈,而是先帝義子,自幼長於宮中,與新帝青梅竹馬,情同手足。然而……”

他話鋒一轉,“你們可知,坊間有個傳言,說新帝登基前,曾對身邊親信說過一句話——”

眾人紛紛湊近,屏息凝神。

說書先生緩緩道:“‘這世上,唯有他,我必須親手困住。’”

死寂。

片刻後,茶館裡徹底炸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位陛下,竟想親手將攝政王踩在腳下?!”

“怪不得怪不得!若非這樣,為何登基後,陛下第一件事便是收回攝政王的兵權?!”

“可若真是如此,攝政王為何不反?!”

“他為何要反?”說書先生聳了聳肩,輕嘆道,“朝堂之上,如今盡是陛下的人。攝政王,已無可反之地。”

有人忍不住低語:“這天下,終究是陛下的。”

“可是——”

又有人皺眉。

“若他們真的勢同水火,那為何陛下每次上朝,攝政王仍能侃侃而談?為何陛下面對攝政王時,神色總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是啊……”有人若有所思,“陛下到底是恨他,還是……仍舊依賴他?”

茶館內一片沉默。

只有說書先生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笑道:“誰知道呢?這宮裡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驚堂木再次落下,震得眾人心頭一顫。

而此刻,外頭風雪漸大,京城之中,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