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見家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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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見家長
走進向寧的房間後,向晚蘅的目光率先落在腳下的地毯上,“歡迎入住”的暗金花紋已經褪色掉漆,還卷著幾處毛邊,顯然已經被無數雙鞋底磋磨過。
抬頭看向正對面的小窗,厚重又陳舊的窗簾半垂著,擋住了簷下發黃開裂的牆紙。天花板上的頂燈尺寸極大,燈罩上蒙著一層薄灰,使本就昏黃的燈光更顯微弱。
向晚蘅站在房間中央環視一圈,嘴角微微下撇,看著向寧說:“你們的住宿條件可真不怎麼樣,簡直跟我們當年有一拼。”
“劇組的取景地離市區太遠了,周邊沒有像樣的酒店,這家賓館已經是條件最好的了。”向寧一邊解釋,一邊給向晚蘅端去一杯熱茶,問道,“您今晚要在這住嗎?”
“不住,下午就走。正好回國的航班在鄰市中轉,聽煦晗說你在這附近,我就順路過來看看你。只是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向晚蘅喝了口茶,似乎不太滿意它的味道,皺著眉頭放下茶杯,看一眼枕安,又將目光移向他與向寧十指相扣的手,冷冷道:“自我介紹一下吧。”
“阿姨好。”枕安無意識地加重了牽手的力氣,看著向晚蘅的眼睛說,“我叫枕安,是無章美術館的簽約畫師,也是……”
他垂眸遲疑片刻,抿了抿唇緩解緊張的情緒,繼而鼓起勇氣,繼續說了下去:“也是呈業集團o祝璋的親弟弟,祝琰。”
向寧聞言吃了一驚,條件反射般扭頭看向他。向晚蘅倒是面不改色,還有心情調侃她:“你有什麼可驚訝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呢,還是沒想到他會主動跟我說實話?”
枕安再次與向晚蘅對視:“我知道,蔣昭恆一定把他查到的資訊都告訴您了。”
向晚蘅不置可否,話鋒一轉道:“糾正一下,三到五個工作日後,他就正式改名叫‘向昭恆’了。”
向寧訝然:“蔣元磊鬆口了?”
當年蔣昭恆跟父親鬧翻以後,也曾去派出所申請過改名,卻被戶籍民警搬出一條“死規定”給勸了回去——
“即便你已經是成年人了,要改姓也得父母雙方都到場,明確表示同意才行。”
用膝蓋想想也知道,蔣元磊絕不可能同意兒子做出這種“不孝之舉”。沒辦法,這事只能就此擱置下來。
面對向寧的問題,向晚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枕安說:“勞煩你跑一趟對街的咖啡館,幫我買一杯美式,謝謝。”
枕安點點頭,很識趣地離開了。她們聊家事,他這個外人理應迴避。
房門咔噠一聲落下鎖扣,向晚蘅緩緩坐到小沙發上,再開口時帶著些悵然,似乎還有些快意:“蔣元磊死了,是自殺。”
短短一句話,瞬間帶給向寧兩重震驚。
“他死了?”向寧滿目愕然,扶著沙發靠背慢慢落了座,困惑道,“真的是自殺嗎?還是說……”
“當然是真的。”向晚蘅把她未說出口的猜測堵了回去,解釋道,“剛接到通知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驚訝。不過靜下來仔細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可奇怪的。從本質上講,蔣元磊就是個懦弱小人,他不敢承認自己犯下的過錯,也不願意承擔任何責任,無論法院最終做出什麼判決,都是他不能接受的結果。”
倘若罪名成立,他就成了萬人唾棄的犯,得蹲好幾年大牢,吃盡苦頭。且不說這種日子有多難熬,就算他能熬到刑滿釋放,只怕整個人也已經形銷骨立,晚景悽涼了。
倘若罪名不成立,他固然可以早早恢複自由,然而一旦脫離了看守所的“保護”,他就會為暗網上的追殺令提心吊膽,生活在無盡的恐懼之中。
兩相權衡之下,似乎只有選擇死亡,才能從這種進退維谷的困境中解脫出來。
“可是,看守所裡不是管得很嚴嗎?”向寧疑惑道,“聽說24小時都有人嚴格監控,連睡覺都不能關燈,他是怎麼成功自殺的?”
“監控拍到他半夜突然驚醒,然後就像瘋了一樣,用腦袋猛撞床角,磕得頭破血流的。等工作人員反應過來,拉他去搶救,已經救不回來了。”
向寧深吸一口氣,只覺太陽穴隱隱作痛,沉默幾秒才說:“好吧,死者為大,我就不發表其他意見了。”
向晚蘅認同地點點頭:“就是。咱們好久沒見了,該說點高興的話題才對。”
“比如呢,什麼話題?”
“比如——”向晚蘅朝窗外投去一瞥,伸手指向對街的咖啡館。
向寧會意,低下頭笑了笑,帶點撒嬌的語氣問:“您打算怎麼考驗他呀?”
向晚蘅卻道:“誰說我要考驗他了?”
向寧不禁有些好奇:“難道您不打算幫我把把關?”
“哈?”向晚蘅彷彿聽了個荒誕的笑話,“我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也沒好到哪裡去,還幫你把什麼關啊?反正你要是覺得他好呢,就先處著唄,我是懶得管你們小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