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安追著她的動作,想把手機搶回來,然而追著追著,兩人就失去重心,雙雙從沙發上摔下來,滾到了地毯上。

向寧跨坐在他腰間,雙手撐住他胸口,借力支起上半身,失笑道:“現在這麼看,倒真像是我在欺負你了。”

枕安的呼吸略顯急促,偏過頭輕推她腰側,低聲道:“別鬧了。”

向寧起了玩心,慢慢俯身去堵截他一味逃避的目光,等到枕安避無可避,即將再次出言求饒的那一刻,她忽而伸手覆住他的雙眼。

他的睫毛間或在她手心顫抖著。得益於他高挺的鼻樑,枕安能透過向寧手掌下的縫隙察覺她的動向。

每一次眨眼,就彷彿相機被按下快門,照片雖不完整,卻能帶來一種拼圖遊戲的趣味。他看見她欣然勾起的唇角,看見她興味盎然的眼神,甚至看見她頸上的一顆小痣,那是他此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

最後,她在他主動張開的唇上輕落一吻

“法官大人。”她用另一隻手按住他心口,仔細感受著他心跳的變化,“這一次,你要數罪並罰嗎?”

枕安下意識收緊了環在她腰側的雙手:“怎麼罰?”

“要怎麼判罰,還不是你這個法官說了算?”向寧湊近他耳邊,輕聲玩笑道,“不過,你要是量刑太重,我就得找個辯護律師幫幫忙了。”

“不行。”枕安倏地坐直身子,移開她遮在他眼前的手,凝視她雙眸嚴肅道,“不許去找他。”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為了保持平衡,向寧只能用雙手環住他脖頸,同時向身下看去,打趣道:“腰不錯啊,這都坐得起來。”

枕安卻不接這話,仍舊盯著她雙眼,固執重複道:“不許去找他。”

向寧挑眉:“我認識很多律師呢,剛才指名道姓說要找誰了嗎?”

枕安一時語塞,又聽她繼續問道:“再說了,就算我要去找蔣昭恆,你現在又能以什麼身份阻止我?”

枕安不假思索,脫口便答:“既然你說我是法官,那我現在判你無罪,你就不用找律師了。”

“多謝審判長高抬貴手。”向寧伸手輕拂他唇角的紅痕,“那我的‘罪證’呢,要怎麼處理?”

枕安望向她的眼神寫滿了不服,卻還是乖乖擦去了口紅在他臉上留下的一切痕跡,配合道:“什麼罪證?我沒見過。”

“真乖。”向寧眼中笑意更濃,把枕安的手機還給他,“不過,你總是這麼聽話,我會更想欺負你的。”

語畢站起身來,揉了揉枕安的腦袋,扔下一句“晚安好夢”,便轉身回屋去了。

枕安在原地呆坐片刻,頂著被她抓亂的頭發走到貓窩旁邊,把正在舔爪子的小貓抱入懷中。

“請問這位目擊證貓,對你媽媽肆意欺壓任務搭檔的惡劣行徑有何看法?”他問。

貓貓沒有反應,剛舔完一隻爪子,又開始舔下一隻。

枕安握住它的貓爪,上下搖了搖,自顧自繼續問道:“除了我,她以前也這樣欺負過別人嗎?”

貓貓抽出爪子,極為靈活地一躍而下,正好跳進貓窩中心。

枕安不依不饒,幹脆盤腿坐在它的窩邊,追問道:“搖尾巴就是有過,翻肚皮就是沒有。這位證貓,請開始你的證詞。”

貓貓打了個哈欠,當庭入睡。

幾乎與此同時,向寧難掩笑意的聲音從枕安面前傳來——

“這位審判長,你是不是忘了貓窩旁邊有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