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曉夜滿臉寫著大開眼界,還未應聲,祝璋便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我秘書剛才查過那個武指了。”祝璋掛掉電話,簡單概括了調查結果,“通話記錄、簡訊微信、支付平臺、銀行流水,都跟杜琮那邊沒有往來。談話過程中,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曉夜這次受傷,應該是個意外。”

語畢,她又看向簡曉夜,鄭重道:“當然,如果你這邊還是有懷疑,咱們也可以報警處理,讓警方查一查那個武指的家人和杜琮有沒有聯絡。”

“不用不用。”簡曉夜緊張地搖搖頭,“是我自己的問題,不關武指老師的事,她已經提醒過我該去休息了,是我自己急於求成,才搞成現在這樣……對不起,祝總,又給您添麻煩了。”

祝璋神色冷峻,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直到簡曉夜受不住壓力垂下目光,她才不悅地輕哼一聲,轉身道:“上車。”

sophia是最稱職的司機,除非老闆主動跟她說話,其餘時間裡,她一直把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當成擺設。即便有人在車上朗讀美國總統的十八禁同人文,她的表情也不會有絲毫波動。

上車選位置時,枕安十分自覺地去了副駕,不參與後排三人的任何討論。祝璋則率先坐在後排左側,全程一言不發。

向寧本打算扶簡曉夜坐在中間,就像來醫院時那樣。簡曉夜卻瘋狂對她使著眼色,飛快地小幅度搖頭,看著如同戰慄一般。

向寧會意,便主動坐在了她和祝璋中間,簡曉夜這才松一口氣。

“祝總,去哪?”sophia問。

祝璋思索片刻,目光落在簡曉夜的手腕上,冷聲道:“hiton.”

這是當地的一家高階酒店,臨近市中心。不用問也知道,祝璋是打算讓簡曉夜在那裡好好休息。

車子開得非常平穩,雖然空氣迴圈系統毫無故障,車內安靜的氣氛卻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車程過半,祝璋突然開口道:“這次算工傷,賠償按合同走,過幾天會有人聯系你。”

她說話時一直面朝車窗,但很顯然,這話是說給簡曉夜聽的。

簡曉夜卻高興不起來,強擠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道:“不用了,祝總。這次本來就是我自己的責任,影響到劇組進度已經很抱歉了,怎麼好意思要賠——”

祝璋突然冷笑了一聲,聽來十分不屑。

“簡曉夜,你連一丁點為自己爭取合法權益的意識都沒有嗎?”她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回複了幾條工作訊息,語氣難掩奚落嘲弄,“怪不得星橋一提解約,你就拍屁股走人了,連據理力爭的想法都沒有。”

“祝總——”向寧突然插話,祝璋卻沒有給她繼續往下說的機會。

“正好你來了,有空到劇組去一趟,幫她把東西收拾好,然後直接帶她回家吧。”

簡曉夜聞言渾身一震,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急忙為自己求情。

“祝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話一出口,眼淚便隨之滾落,“我保證今後絕不再給您添麻煩,我不要漂亮也不做醫美了,什麼工傷賠償也都可以不要!我一定會快點養好病,絕對不耽誤劇組的拍攝進度。我知道您不喜歡演員用替身,我不用,我真的不用!只要過幾天拆了固定器,我就可以上鏡,您不要換掉我好不好?”

向寧連忙拿出紙巾幫她擦淚,溫聲道:“不會的,合同都簽了,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把你換掉呢?祝總,你說是不是?”

“你不用拿這種話試探我的態度。”祝璋看著向寧說,“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換掉她,之所以讓你帶她回家,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養病。臨近年關,劇組本來就快放假了。”

向寧鬆了口氣,輕拍簡曉夜的大腿道:“這下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裡了吧?”

簡曉夜忍住抽噎,壓下哭腔,小聲說了句:“謝謝祝總。”

接著又是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hiton酒店大門外,祝璋遞給向寧一張卡,簡略說道:“去前臺報我名字就行。”

簡曉夜已經迫不及待想逃離這輛車,奈何手受了傷,不方便使勁。枕安便先一步下車,幫她開啟了車門。簡曉夜旋即跳了出去,動作快得跟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