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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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他親自給金大宏打電話,約他喝茶,在郊區一個茶莊裡頭。
與此同時他給扶松也打了個電話,給了他兩周時間回家探親,直到沈簷的婚禮結束之後再回來上班。扶松本來就在警惕他的小動作,接了這通電話立刻便阻止:“您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金大宏現在命案在身,又是貪汙大案的關鍵人物,您千萬不能跟他正面對峙!”
可兩個千萬也沒能勸回沈補玉的固執,柳扶松到處找他找不到,情急之下便給沈簷打電話,這是沈簷自他跟隨沈補玉那天起就給了他的特權。
沈簷的車被堵在大都會的車水馬龍裡,他翻著早報看今日新聞,以便確定風向,倘若沒有新進展,他會在下午啟程回家。港口的事情現在看來只是兩個陣營的政客們用來挑釁較量的由頭,它的命運與本屆政府掛著鈎,非議雖多,卻傷不了根本,他已與幾名政府要員幾次確認了這次的風波不會影響到碼頭的集裝箱營運,現狀大可置之不理。
事情解決了,他有些疲憊,心裡滿是沈補玉的身影,想到他正乖巧的等著自己回去,臉上不自覺的掛了笑容,可惜笑沒多久就被扶松的電話打斷了。
天氣濕冷,公歷算著離新年不遠了,初冬的茶園修剪的整齊,只是沒有嫩芽,都是些老葉粗幹,看著叫人了無興致。
茶室內開著暖氣,沈補玉既是請客喝茶,到的便早了些,美貌服務生跪坐在碩大的木根茶幾邊為他燙茶具,面如皎月聲如鶯啼,陪他聊夥頭師傅新研發的菜色,倒是句句都透著那麼一點禪機。沈補玉對她推薦的幾款小點心贊不絕口,吃了一點便由著她手把手教他使用老式茶磨碾出茶粉,並用茶粉煮湯為他做了一幅“喜上眉梢”的茶戲,精妙絕倫,引得沈補玉好一番驚豔。正聊得愜意,金大宏到了。
服務生施施然退了出去,沈補玉倒是笑容不改,叫了一聲金叔叔,俯身給他倒茶,並未起身相迎。
金大宏心裡豈能不知他約他來的目的,實話說來他並不把沈補玉當作一回事情,尤其是知道他以色侍人,想來不過跟個娼婦一般,沈氏執行總裁的位置,大概也不過是沈簷給他的玩具。
沈補玉從容有度:“我把您約到這裡來,就是想有個清淨地方跟您說說話兒,其實應該登門拜訪,但最近我太忙了,所以只好失禮叫您跑一趟。您該知道我是為什麼約您出來吧?”
金大宏眯起眼睛笑:“小玉啊,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叔叔還要去忙你玫姐姐的婚事,沒有空。”
沈補玉坐正了,說:“那好吧,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查了您公司的賬目,虧空的數額過於大了,完全超出了我能承受的範圍,前些時送您的那些地産房産股份已經是我的極限,因此希望您能另外想想辦法自行挽回局面。”
“這由你說了算嗎?”
沈補玉笑:“不算,可我要是堅持,我大哥肯定依我。”
金大宏大笑,說:“那是自然,我屋裡要是有你這樣冰雪聰明玲瓏剔透的小人兒,我也樣樣都依他了。”說著話人往前傾,險些就要覆住了沈補玉拿點心的手。
沈補玉一陣惡寒,自然就皺眉了,丟了手裡的點心說:“金叔叔,我今天是好心好意勸你,我大哥這個人你應該是瞭解的,他從不做虧本生意,這筆錢他要是放給你,一定會要你最寶貴的東西做抵押。”
金大宏傲慢道:“我把女兒嫁給他,女兒不就是我最寶貴的東西嗎?”
沈補玉慢吞吞給自己倒茶,捏著茶杯喝完了,說:“金叔叔難道想不起來你在海都的貸款了嗎?”
金大宏心裡一記咯噔,立時面露兇光:“你什麼意思?”
“哦。”沈補玉笑著說,“你知道我這人好奇心重嘛,閑得無聊就喜歡翻翻別人的老底,知己知彼嘛。”
金大宏正考量著話裡的意思,沈補玉便直截了當的說:“你願意放棄我大哥的接濟,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往後只要玫姐姐安份伺候我大哥,咱們兩家還是好親友,如果你不願意,非要拉著我大哥下水……金叔叔,我現在就差你在瑞士銀行的帳戶資訊了,這是最後一塊遮羞布,你一定要圍得牢牢的,不要叫我揭了,否則,大家都不好看。”
他說完便起身,高傲的俯視了一眼金大宏,瀟灑轉身離開。
天外下起了陰雨,下臺階時服務生過來為他打傘,見他心情不好,便又把適才玩笑說收他做茶百戲弟子的話拿來逗他,沈補玉果然笑了,出了莊園司機跑上前接他,他轉身給了服務生幾張小費,毫不留戀的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