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作者說要改一個地方:扶松第一句和最後一句用了兩次惻隱心,第一次不要了。

沈簷忙著在海灣酒店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前一日遊客都已清場,海灘上依然人聲鼎沸。冬日的海風撲面冷冽,好在陽光晴朗,照得金黃色的沙灘暖洋洋的有了溫度,如地熱一般宜人。

除了沈補玉,沈家幾個同輩的堂表兄弟們都在幫忙。沈簷在接待一對從比利時過來的同性伴侶時笑納了一份手信,猜測必定是巧克力,便使喚不遠處帶著小孩捉小蟹的沈薔送到老宅去給禁足中的沈補玉。

沈薔喜歡熱鬧場面,不願意去,可又不敢違抗兄長的話,便使壞把禮盒摳了一個眼子,把捉到的灰色小蟹塞進去兩個,一路想著沈補玉拆盒子的時候該是怎樣受驚嚇,樂得不行,引得司機頻頻從鏡子裡看這個一點兒不含蓄的大家閨秀。

沈補玉剛打完沙袋,正一身臭汗四仰八叉躺在後院練功房的地板上,見她來了便一彈腰坐起,意興闌珊接過她手裡的盒子拆開。拆到兩只小蟹掉到手心裡,還疑惑的揪起一隻湊到眼前細看,末了鄙夷的看她:“喪心病狂,這麼小也抓。”

沈薔正要一屁股坐在他身邊,被他攔住,撈了一邊兒脫下的開衫墊好了才讓她坐:“地涼,一會兒肚子疼。”

沈薔嘆氣,說:“怎麼你對人這麼好,都落不著什麼好呢?”

沈補玉剝巧克力吃,說:“不是落不著,是太大了我沒好意思要。”

沈薔像姐姐一樣摸他的頭:“不走不行嗎?”

沈補玉說:“人財兩空,留下來做什麼。”

“讓大哥他們夫妻倆出去住不就好了嗎,你還是在家裡。”

沈補玉沉默不答,茫然的看向窗外花園裡的八角涼亭。

沈薔抱膝坐了一會兒,說:“你走了我會想你的。”

沈補玉笑著反摸她的頭:“我也是。”

“大哥也會想你的。”沈薔突然又補了一句。

沈補玉一愣,說:“我也會想他。”

姐弟倆的對話沒有多少實質內容,可沈薔覺得這些話她確實非說不可,她小的時候,見到沈椽他們幾個捉弄他,總是要打抱不平,但最後還是屈服於大孩子同盟,那時候她就知道,只有大哥能救他,其他人誰也沒那個能力。可是即便是那個把他領進門的大哥,當時對他也非常冷淡。

她是大學假期回家之後才慢慢發現沈簷對沈補玉態度的轉變,那種人前人後都不遮掩的寵愛根本不像是哥哥對弟弟。從沈楣口中得知真相之後她簡直不能接受,直到現在也只能用“大人的世界”來麻木面對。

也許離開這個家才是他最好的結局,她自我安慰的想。

夜幕降臨之後很久,沈簷才回到宅子裡。家人已經按照習俗為他準備好了泡澡的水,吃了宵夜之後換了幹淨的新衣,沈母便親手給他掛長生袋,又往新床的床單下面壓花生紅棗桂圓蓮子,叫壓床的沈椽不要鬧得太晚,一早要去接新娘子。

壓床的舊俗不知道是什麼典故,兄弟兩個倒真是好久沒有一塊兒睡一張床了,沈簷躺下一會兒,突然又坐了起來,沈椽問他要幹嘛,沈簷說我去看看小玉。

沈椽傻眼,說,大哥,你明天就要結婚了,不合適吧?

沈簷已經下床來披睡袍。

沈椽忙叫:“不要去不要去,我找小玉過來一起壓床,他也沒結婚呢。”

沈補玉白天沒消耗多餘精力,大半夜睡不著正看電影,沈椽跟貓一樣潛進來叫他,說是壓床去。

沈補玉錯愕:“我?”

沈椽說:“不是你是誰,你不去壓新床,新郎官就要跑來壓你了。”

沈補玉一個大臉紅,心裡罵沈簷荒唐,可又怕他真無法無天的胡鬧起來,只好跟沈椽一起過去,進門就先給了那老混蛋一個眼刮子,他尷尬到極點了。

床也就兩米寬,三個大男人睡很是擁擠,沈椽挨著沈簷自然是不敢轉身過去。沈補玉靠在沈簷懷裡,光是羞臊就熱得冒汗,沈簷默不作聲,手搭在他的腰上似乎蠢蠢欲動,沈補玉想瞪他幾眼,抬頭對上他俯視他的目光,卻沒了動作。

沈椽畢竟年輕,白天又忙累了,很快就傳出了熟睡了呼嚕聲。

沈簷的手沿著沈補玉光滑的腰側面板滑動,沈補玉慌亂到眼神都不知往哪裡放,正不安,便被吻住了嘴。這時候真是任憑他為所欲為沈補玉也不敢動一下,心裡只祈禱這祖宗不要鬧醒了沈椽,叫他顏面無存了才好。

沈簷輕輕柔柔的吻著,舌頭也只勾著他吮了一口便放開了,抵著他的額頭輕聲叫了一個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