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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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沈補玉對擦過自己臉頰的拳頭無動於衷,他示意扶松跟阿姨出去,等門完全關好了,才對坐在自己身邊的老男人說:“到底是我吃藥還是你吃藥了?火氣這麼大?”
沈簷左手握右手,他能感覺到自己在顫抖,但沒有明顯到叫沈補玉看出來。
“昨天晚上你跟誰在一起?”他鎮定的問他,甚至還算得上和氣。
沈補玉靠向床頭時被下半身傳來的劇烈鈍痛弄得面目猙獰,沈簷前傾抱他,小心給他墊了個靠枕。盡管阿姨已經給他擦了身,但他身上還有揮之不去的體液與血液氣味,完全掩蓋了他自身原本攜帶的淡木香的體味。這氣味提醒著沈簷他前一夜入魔般的暴行,使他瞬間瞳孔縮小,情緒也退縮的不再怒火滔天。
“我遇到一個老同學,受邀去了他家裡,我們一起喝了一點酒,分享了一些小零食。”沈補玉說得稀疏平常。
他把那些東西稱之為“零食”,這可見得他不是第一次接觸。沈簷被自己的新發現震驚,他以為他們之間親密到沒有任何秘密。
但他已經沒有了跟沈補玉清算的念頭,現在他只想知道是誰給他的這些東西:“是哪個同學?我見過嗎?”
沈補玉說:“當然。”
沈簷居然想不起來沈補玉的任何一個同學或者朋友,二十幾年,沈補玉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同學或者朋友到家裡來過,也從未提起。
一想到他瞞著他有個可以在一起抽大麻的朋友,第一時間擊中沈簷的不是驚訝,而是嫉妒。這嫉妒叫他差點遏制不住自己要舉起手給他一耳光,但最終他沒有這麼做,他在爆發邊緣隱忍,再一次問他:“是誰?”
沈補玉又累又痛,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捶鬆了所有經絡的牛排,還是被煎成了三分熟的那種,一刀下去,血呼拉紮的疼。他對沈簷說:“你過來。”
沈簷靠近了他,沈補玉努力湊過去親他的臉,然後狠狠咬了下去,就在他右側腮幫子的位置留了個象徵報複的標記。沈簷一動不動任他為所欲為,等他咬完了,才抽了張面紙摁住血絲,漠然的等著他說出來。
沈補玉說:“是桑聚仁的兒子桑陌。”停頓片刻他又說,“你別興師動眾,他跟他爹不一樣,他被桑家人寵得到現在還是個孩子,我跟他平時見得少,自你上次不許我跟他見面,幾個星期來我這是第一次見他。桑家一水兒娘子軍,就這一根獨苗,你總不至於要把人家弄得斷子絕孫,再說,也不是他逼我的,而是我攛掇他的。”
一席話說得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沈簷認真聽著,聽完站了起來,圍著床踱了一圈,他心煩意亂,得離得稍微遠一些才能思考。
“以後不要碰這些東西。”他命令他。
沈補玉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為什麼?”
沈簷砸了手邊上一盞落地燈。
沈補玉靜靜看他,突然就笑了,說:“別這麼緊張,只是叫人放鬆的一些東西,沒有太大成癮性,我覺得很好玩啊,你不喜歡的話,以後我都不碰了。”
乖巧的依順,沒有半點異議與抗拒。很早之前沈簷就已經對此煩躁不安,此刻就像是被點了導火索一樣。
“你還瞞了我多少事情?”他問他,雙目赤紅像是崔嵬俯身。
沈補玉篤定的搖頭:“沒有了。真的,沒有了。”他睜著濕潤的大眼睛看他,無比單純無比順從。
沈簷感覺到自己瀕臨失控,他像愚童不知所措,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能再傷害床上這個承受了他整晚肆虐的人,所以他用殘存的些許理智甩門離開,疾步下樓,把自己關進健身房,丟給了沉重的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