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知抬起手,把空洞的槍|||口從他脖頸上挪開,槍裡並沒有子彈,他把槍扔在了床上。

“我們兩清了!”裴行知說。

祁遇在恍惚裡抬起頭,是他對他的恨意消除了嗎?

裴行知是釋懷了嗎?

可是他們之間沒有了恨,也就最後的關系也沒有了。

裴行知背過身,穿上黑色的風衣外套,說:“姐姐懷孕了,現在在縣城裡的明府住著。”

“你的好朋友,明曉星也過來了。”

“烏雲前陣子受了點傷,現在也快養好了。”

裴行知從包裡把那張報紙遞給他:“你之前給報社畫的那幅畫,被徵用了。”

舊人舊事,如同潮水一點一點滴包裹住他。那些真真實實發生的人和事,隨著時間並不會被忘卻。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祁遇接過報紙。

裴行知拿著傘往外走,忽然喊他:“小玉。”

祁遇睜著大眼睛,想要應聲,舌頭卻好像被壓住了,發不出聲音。

他沒資格應聲。

裴行知想說,這永遠是他的名字。

但最後沒有說出口,他扭過頭,往外走。祁遇跑去送他,看著來接他的汽車離開了鄉間小路。

靠在汽車座椅上,裴行知濃眉微蹙。

不恨了,那愛呢?

“祁遇!”

裴行知攥緊手心,咬牙念著他的名字。他不信,他對他真的沒有感情和牽掛,真的這麼灑脫和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