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子趕著牛車揮揮手,往縣城裡去了。

......

裴公館

裴行知從外頭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風露深重,高大的身影裡帶著難以覺察的疲倦。

他爹自從兩年前得了流感之後,身體一直不太好。

或許是在私生子的這件事上受到了打擊,又或許是看到了裴行知的紡織廠經營的有聲有色,年底輕松幫他擺平了洋人對百貨公司的打壓。裴氏的公司正式交給了裴行知了。

裴行知百貨公司要忙,紡織廠要忙。從早忙到晚,也不見休息。

他也不想休息,更不想有閑暇的時間。

每晚接到派出去找人的人打回來的電話,都是毫無結果,天南地北的找,失落也日複一日的堆積著。

但是沒見到屍體,裴行知就始終相信那小家夥還活著。

“哥哥,你回來了?我給你燉了野參雞湯。”裴憫聽到腳步聲從沙發上起來,立馬跑到門口去迎。

裴行知把外套遞給管家,聲音冷淡:“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哥哥兩個字連著喊。”

裴憫沒當回事,連忙給他盛雞湯,討好著遞到面前:“哥,你看我每天都給烏雲包紮上藥,養段日子就好了。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吧?”

裴行知屋子裡有個匣子,似乎裝著一些和祁遇有關的東西。上次裴行知在外頭小花園看,裴憫藉著去送水果的由頭,一臉的不樂意。

裴行知正好回屋去接了個電話,裴憫注意到有張手寫的“和好券”,他冷笑了一聲,伸手就要偷走。

那隻黑色的大狗不知道什麼時候盯上了他,沖著他一頓狂吠。

裴憫心裡煩,他討厭這條大狗很久了,這條大狗在家裡似乎無時無刻不監視著他,認定他不是這家的人。

尤其是但凡他靠近和祁遇有關的東西,這條黑狗都守的嚴嚴實實,總是沖著他狂吠,絲毫不知道誰才是主人。

裴憫拔起水果刀,快準狠的往它身上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