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裴家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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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裴家祠堂
逼仄的巷子裡,坐落著一座高牆灰瓦的四合院。
裴家老宅雖每日有人打掃,但隨著時間推移,房子老化、傢俱變舊,整個屋子裡散發著陳舊的腐味。
祠堂裡煙霧陣陣,燻得人睜不開眼睛,裴行知脊背挺直,跪在堅硬的地板上。
裴震雲拿著三支香給列祖列宗三鞠躬,把香插在香爐裡,轉過身,看著一臉從容淡定的兒子。
裴震雲腦袋疼的厲害,更氣得厲害。
他們夫妻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從小慣著這敗家的東西,仔細培養,為的就是接班!為的就是傳宗接代!
這小子,不肯接班!
現在連傳宗接代都不肯!
裴震雲原本在醫院躺著裝病,父子僵持著,他對裴行知的生意並不看好,他等著他這生意虧本了,來找他求饒,他再出山。
結果他這好兒子,跑到煙花巷裡玩男人,把他定下的婚約弄沒了。
裴震雲把桌上的一個錦盒開啟,裡面放著一把黝黑的檀木戒尺。
“你是為了氣我還是怎麼樣!”
裴行知平淡說:“我認真的,我的性取向您不是知道了嗎?”
裴震雲一戒尺抽向他挺直的脊背,生生抽斷他的話。
老爺子在醫院休養一段日子,力氣倒是不減。裴行知保持住身體平衡。
裴震雲指向供奉著的排位:“裴行知!你當著你孃的面再跟我說一遍!”
“這東西天生的,我娘在的話,她也是能理解的。”
裴行知跪在地上,金屬皮帶勒著熨貼的西裝褲,恍惚的燭光映著他的影子。
“能理解!”裴震雲抄起手中的戒尺朝著他的後背抽去。
“你老子就理解不了!”
“你就不管你老子了!”
“裴行知!你能不能安分點!到底要弄出多少事!”裴震雲抄著手中的戒尺胡亂地抽打在他的後背上。
身後像是急促的雨點,不住地落下,噼裡啪啦悶著面板炸響。
裴行知雙手擱在大腿上,勉強撐住身體。他清楚老爺子積累了不少火氣,今天不會輕易饒過。
這幾千年來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洋人那套平等自由的思想,他跟裴震雲講不通。他也不能不要這個爹。
孝字大過天,老爺子要請家法,他就跪在這裡受著。
裴震雲狠抽了一頓,累的喘了幾口氣。他走上前,拿起戒尺指著他:“外套!”
裴行知脫了西服外套遞過去。
裴震雲在他口袋裡搜了一陣,這次倒沒找到什麼舞票、馬票,口袋一共兩張鈔票。
他恨鐵不成鋼:“怪不得沒舞票,也沒有馬票。裴行知!你做生意就窮成這個模樣了是嗎?”
裴震雲踱步兩個來回:“你就這兩張鈔票,你跟我硬氣!”
他把這僅剩的兩張鈔票塞進自己口袋:“這錢也是我裴家的錢!不歸你!你弄那什麼新式紡織廠!遲早賠的你什麼都不剩!”
裴行知在心裡嘆口氣,上有老,下有小。小玉兒把他錢包搶走了,老爺子把剩下的兩張鈔票也拿走了。
裴震雲拿著戒尺指著他,嚴厲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和吳小姐去賠不是,說你是胡鬧。明年結婚!抓緊讓我抱孫子!你那個紡織廠我出錢讓你弄!”
“不然你別想從我這拿到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