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哥哥”

第八章 “哥哥”

“咳咳咳......”空氣進入鼻腔，胖經理一張臉咳得通紅。

烏篷船劇烈的晃動著，祁遇不慌不忙從口袋裡拿出一瓶眼藥水，胡亂地滴了幾滴。

“求你了，裴大少爺，你快救救小玉。”

少年急著指路：“在那條小船上！他把小玉帶船上去了！”

裴行知在外頭待了兩天，沒怎麼閤眼。回家躺在床上，身體是睏倦極了。

可一閉上眼睛，半點睡意也沒有。

全是那穿著酒店白制服的男孩跪在沙發邊給他捏腿。

他伸出手，男孩小兔子般受驚的模樣蜷縮成一團，委委屈屈紅著眼睛望著他：“爹爹病了，娘早就過世了。哥不肯給我一口飯吃，就賣了.....”

“就賣了......”

他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又白又軟的面板夾在他的指間摩||挲著，一抬頭，睫毛上沾染著露珠般的淚花，一顆一顆的從臉頰滾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

淚珠狠狠地把他燙了一下。

“哥不肯給我一口飯吃……”

一陣煩躁湧在心頭，裴行知睜開眼，掀了被子，從床上起來。

私生子這事是老爺子的把戲，還是確有其事，裴行知困惑起來。

他把玩著兩枚碧綠的和田玉，既然二少爺回來的訊息已經傳開了，他不去接，也有人去接。

不如，索性親自去。

裴行知大跨步，跳上那艘烏篷船。

胖經理跪壓著祁遇在身下，他剛緩過幾口氣，肺裡重新有了氧氣，意識蘇醒，跑！他只有這一個念頭。

跑是跑不了。

祁遇握緊他的手卡著自己脖子，另一隻手拍打著他的手背，雙腿不住的在船板上胡亂蹬著。

“不要......不要......我沒有偷裴大少爺玉……我真的沒有......”

“那是我的玉......”

“你別碰我……”

祁遇在地上蹭的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亂糟糟。一副慘遭，卻寧死不從的模樣。

胖經理滿臉恐懼的望著他，喉嚨黏糊，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裴行知的視角裡，那胖子撅著個屁股，用身體的絕對優勢將祁遇壓在身上，兩條可憐的小腿在船板上不住的掙紮著，連那雙不合腳的皮鞋都給掙掉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和髒兮兮的白襪子。

帶著哭腔的聲音不斷喊著：“嗚......娘......”

“娘.......好痛......”

“爹爹……”

“哥哥......”

裴行知聽他喊的愈發煩躁，他抬腿一腳踹在那胖子的屁股上。

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胖經理直接撲了出去，“撲通”一聲落進臨東江裡。

祁遇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驚慌失措的抱緊自己。

裴行知撿起地上的桐油燈，隨意的勾在食指上。他把燈湊過去，照在祁遇臉上。

祁遇衣衫淩亂，那張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漆黑的眸子裡映著水光，濕潤的睫毛一根根分明，忽閃忽閃帶著恐懼。

“你剛才喊什麼？”裴行知緩慢的走上前，蹲在他面前審視他。

“喊我爹孃......”祁遇小心說。

裴行知盯著他的眼睛：“還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