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晚筠來不及回應倪雪驕的喊聲,身後的幾人就追了上來。她手裡拿著那把撿過來的刀,直直對著幾人,大喊了一聲:“別過來!”

“不愧是宋凜教出來的小畜生,騙人的手段真是一脈相承,竟然敢騙老子?”

男人兇神惡煞地舉著木棍,幾巴掌重重落在顏晚筠後腦處。

“唔!”顏晚筠摔倒時扭到了腳,鑽心的痛還未消散,右耳便略過一陣疾風。她被著毫不保留的狠勁打得幾乎腦震蕩,整個人眼前都有些發黑,連起身也做不到。

男人看顏晚筠痛苦神色不似作偽,心中怒氣總算消散些許。他往水泥地上啐了幾口,手往下一揮,就要往她身上打去:“老子還是太心軟了,就應該直接打暈了給你帶走!”

顏晚筠眼睜睜看著木棍揮舞而下,只得掙紮著抬手去擋。

此時,身後卻深處一隻更加寬大有力的手掌,直直抓住了打下來的木棍。

隨後,顏晚筠半睜著眼,看見為首的男人被鋥亮的皮鞋一腳踹倒在地。那根木棍幾乎在頃刻間脫手,被自己身後渾身戾氣的男人奪過,毫不客氣地往臉頰砸去。

男人臉上幾乎立即見了紅,帶著倒刺的木棍把整張左臉紮得血肉模糊。

顏晚筠後知後覺地聽見警笛的鳴叫聲。隨後身前的幾個人都被沖上來的警員制服,手銬合攏的清脆聲響起,她腦子裡嗡鳴作響,抬眸卻對上宋酲那雙滿是怒火與心疼的臉。

“哥哥、哥哥。”顏晚筠好眩暈,被宋酲抱起來時,眼淚不停地留。她不知道說什麼,只得一遍遍喊他,“哥哥。”

“晚筠。”她覺察到男人的手臂收緊,精瘦漂亮的指尖擦去自己的眼淚,“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哥哥過來了。哪裡還在痛?”

“我頭好暈……哥哥,”顏晚筠勉強睜開眼皮。她眼前一陣陣晃動,說:“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你的問題,”宋酲垂著眼,深色眼眸裡都是痛苦與自責。他把她抱上車,說,“晚晚,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可是、可是,”顏晚筠還在流著眼淚,她的眼眸不能聚焦,豆大的淚珠從裡面掉出來,“哥哥,他們打翻了我給你訂的蛋糕。”

“什麼?”宋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毀掉了我準備的生日。”顏晚筠用力抱著她哥哥的胳膊,在車子裡也不肯放。她也許是不清醒,莫名感到委屈和難過,在一片眩暈裡哭得聲嘶力竭,“哥哥,生日快樂。”

宋酲聞言,抱著顏晚筠的指尖,終於忍不住劇烈發起顫來。

顏晚筠被送去醫院做全身體檢。她實在撐不住,在做完腦部檢查後,忍不住睡了一會兒。

醒過來時,顏晚筠耳邊的嗡鳴聲已經消失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紗布包紮好了,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鮮花。

花以向日葵為主,上面還附了兩張小卡片,一看就是倪雪驕和林今衡買的。

“晚晚?”宋酲坐在旁邊,看見顏晚筠睜開了眼,問,“睡醒了嗎?還有哪裡不舒服?”

他已經趁著這段時間,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也知道顏晚筠並沒有去上晚自習。但宋酲沒有責罵病人的習慣,況且這件事大部分是他看護不當的錯。

“我好多了,哥哥。”顏晚筠在宋酲的幫助下,坐起了身。她微微偏頭,看見不遠處的圓桌上放著一個透明盒子,裡面裝著被打翻的蛋糕。

蛋糕上又幾處明顯的裂痕,顯然是摔爛後被人拼湊了回去。

“哥哥。”她喝了一口熱水,指尖往蛋糕的方向指了指,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把蛋糕撿回來了?”

“嗯,旁邊還有一塊表。”宋酲看著她,黑色的眼眸在燈下顯得更加深邃,“我看見表盒旁邊寫的卡片了。謝謝你,晚晚。”

“沒關系。”顏晚筠看見蛋糕,有些開心,又覺得羞愧,“哥哥,蛋糕都已經被摔壞了。”她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有些懊惱:“這個時間,都訂不到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