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目成仇的兇手

歸宜邀請我去做她的伴娘,因此我也參加了他們婚禮的排練。

謝舒和蘇歸宜兩人可謂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神仙伴侶。他們在臺上深情相望、心心相印,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著愛情的痕跡。這對山盟海誓的情侶馬上就會變成至死不渝的夫妻,真是令人羨慕得緊。

彩排的過程中,歸宜對站位特別重視,反複確認過好幾次用於定位的膠帶,在撒花環節尤其明顯。謝舒半開玩笑地把它解釋為“新婚焦慮症”或者科學認證過的“婚前症候群”,認為單純是緊張和激動而已。

我剛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她因為膠帶位置的一小點變動和婚禮司儀大吵一架的時候,我才恍然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去問歸宜,她的解釋卻和謝舒一模一樣。盡管我覺得奇怪,但是好像沒有哪裡不合理,或許是因為哥哥的死和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疑神疑鬼吧。

歸宜只邀請了一個人來參觀排練,她的名字叫葉無歆,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氣質上佳,頗有一種“生人勿近”的高冷美感。彩排一開始我就注意到她了,因為歸宜總是時不時的跑過去和她說上幾句話。

排練的時間是週三到週五的三天。按理說她這個年齡的人應該在上學才對,可她總是雲淡風輕地坐在婚禮會場,非常悠閑地看著一些我幾乎完全接觸不到的書。

這種人要不是輟學在家的廢物青年,就是優秀到連學校都無力管轄的超級學神。眼前的少女絕對是後者。我們排練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偶爾會提一些排練上的建議,但大部分時間是在看書,手上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一枚硬幣。

歸宜說葉無歆是她的青梅,從她剛上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關系非常要好。我對她很在意,覺得她可能會知道歸宜的怪異之處,所以我主動去跟她談話。

“你好,我叫冉一一。”

她把視線從某行化學式上移開,緩緩轉向我。拋開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談,我總覺得只要靠近她方圓幾米的範圍之內,就會被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所籠罩,叫人發怵。

“有事嗎?”

“沒,就是……你有沒有覺得歸宜哪裡不太對勁?”

她的目光落回書本上。

“有嗎?可能是緊張吧。”

既然歸宜最好的朋友都這麼說,應該確實是我太多心了。

歸宜看見我們,跑過來問:“一一,你和小歆認識嗎?”

我搖頭否認,“不認識,剛剛閑著無聊,找個人聊天。”

歸宜又來找她了,她們到底在聊些什麼?

我轉身假裝整理裙擺,歸宜壓低一些聲音,嚴肅地對葉無歆說:“小歆,交給你了。”

葉無歆面色平平,回了聲:“好。”

謝舒和歸宜在婚禮上下了不少功夫,場面自然是震撼的無以言表。

一開始,巨大的書本模型開啟,穿著婚紗的歸宜要從裡面捧著花束走出來,隨著籠罩整個水晶舞臺的花瓣灑落,謝舒會透過升降臺出現在歸宜身邊。雙方父母此時從兩邊進入觀眾視野,讓新郎新娘牽手,戴上婚戒。

說到這裡,謝舒的爸媽滿心歡喜地來參加排練,而歸宜的養父母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雖然說是養父母且生性隨心所欲,但是養女結婚,他們除了給錢操辦婚禮之外,竟連婚禮的排練都不參加,著實有點說不過去。

排練接近尾聲,歸宜的養父蘇房來了一下,四處審視過婚禮現場,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那時,歸宜渾身都在輕微顫抖,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之前也見過幾次這位伯父,粗略看下來,他和我家裡那位一樣,都是隻會給錢的性格。

葉無歆走到她的身邊,安撫似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歸宜這才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對蘇房告別。

酒店客房的電燈出了故障,正逢節假日客滿,沒有多餘的房間,所以我只能臨時決定搬回家住。

我想著已經十一點,應該沒有機會和老媽打照面,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因為老媽看上去才剛回家,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換下。

她不肯說出她去了哪裡,我當然也不會強求,只徑自走回各自的房間鎖門睡覺。

就算不是我結婚,我也激動得沒怎麼睡好覺,不知道新娘子可有好夢。

婚禮正式開始是在下午,但鑒於歸宜的養父母昨天沒有來排練,我們臨時決定今天早上進行最後一次彩排。

文姒和蘇房別上胸花,站在後臺等候。他們好像早上就吵了一架,兩個人都跟吞了炸藥似的,一點就炸。

先是文姒說蘇房的站位不對,然後蘇房很不耐煩地問她有完沒完,最後文姒幹脆二話不說離開宴會廳。

我不想管人家的閑事,看向大熒幕裡歸宜的特寫回放,發現蘇房在幫她整理頭紗時,右手的無名指上竟然有一道不大,但能清楚辨別的傷疤。聯想到老媽在電視節目上說的話,我不禁有點害怕。

難道說……不可能,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碰巧同一個地方受傷的例子應該很多,沒什麼好奇怪的。

倒是文姒和蘇房離開了,我們也就沒再繼續排練的必要,謝舒說:“午餐會送到各自的包間,不如我們各自回休息室歇會兒,好準備下午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