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

舒正德知道老爺子叫他來是留了面子的,盡量語氣平和地安撫著,並向他們保證舒然之後的人身安全。

說完,他見江硯緊握著舒然的手,眉峰挑了挑,接著說:

「以後舒然的婚事,我不會再幹涉,她想什麼時候嫁、嫁給誰,我都不管。這話,你們總該滿意了吧。」

舒爺爺想了想,他其實也不想鬧大。他這老二再混,也總歸是他兒子。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經過這次教訓,想必他們也不敢再為難舒然了。他再計較也沒什麼好處,於是便道:

「那你把隔壁你那老婆弄走,並保證她和你再不對然然動手,你們倆就可以滾了!」

舒正德來之前就想好了對策。看老頭子鬆口了,他臉上堆起笑,直點頭。接著笑著對舒然說:「閨女,你先好好養傷。爸這就去教訓你媽,保證她以後不敢再打你。不過,你也得體諒我們當父母的不容易。等能出院了,就回家,別使小性子,知不知道?」

舒然下意識看他一眼,沒說話。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她可以照脾氣還回去,但在父母面前,他們管教兒女在旁人看來都是天經地義。她有半分越軌都是忤逆。

古人有句話,叫棍棒底下出孝子,被很多人奉為至理名言。父母天然站在道德制高點。

所以她知不知道,說不說話又有什麼必要呢?

「叔,我父母還想著舒然出院了去我們家做客呢。這個寒假,能不能通融一下。」

江硯原以為舒爺爺會給舒然撐腰到底,現在看還是和稀泥。江硯與舒然目光一對視,便知道她抵觸回家,便站起來與舒正德交涉。

「你父母喜歡她這點,我很滿意。不過,凡事都要有個規矩,是吧?」舒正德像看獵物一般,笑吟吟地看著江硯。

江硯挑唇一笑,哪還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建議道:「好,叔,說得有理!我先帶然然回我們家,然後再送她回家過年,您看是否可以?」

「可以!你想得也有幾分道理,那就這樣,我先去隔壁了。」舒正德看了江硯一眼,似笑非笑,轉身就去了隔壁病房。

不知道舒正德用了什麼方法,反正舒然病房的幾個人也沒心思聽。總之他花了五分鐘就說服了隔壁一個小時前還在歇斯底裡的女人,帶著周慧蘭來舒然病房打了個招呼,就辦理出院把周慧蘭帶走了。

江硯對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頗為無語,但他總歸愛的人是舒然,故而只是笑笑,就目送他們離開了。

舒然父母走後,舒爺爺和舒奶奶沒待一會兒也走了,說明天再來看她。舒然和江硯都拒絕了。

舒然是心煩,江硯是覺得老兩口每天從鄉下到醫院來回跑身體受不了,便和顏悅色勸了他們一會兒。最後舒爺爺和舒奶奶也沒堅持,說了些寬慰舒然的話就離開了。

人都走光了,病房裡安靜下來。江硯看著舒然那一臉窘迫的樣子,嘴角一勾,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接著突然親了上去。

家人都走了,舒然一直緊繃的情緒才稍微鬆懈下來。見江硯一直親她還不撒手,舒然嗚嗚了好幾聲,然後用沒輸液的手一直推他:「我這臉都快腫成豬頭了,你還能下得去嘴,江硯,你要不要這麼流氓……」

「爺不親你,你只怕又會多想!我不想再聽你消極又自我否定的話,就只能堵上你的嘴了。」

「舒然,你要是還說老子不想聽的話,我就犯渾,現在就去把門鎖了,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所以,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話。你知道的,我對那種事很上癮,我們從北城回來,很久都沒有深入交流了,你老公可想念得緊。」

江硯揚著眉毛,雙手插兜,笑得曖昧浪蕩。

「你……流氓!」

舒然不罵還好,罵了,江硯不僅笑,手還穿過被子,在舒然某些特別的部位摩挲:「你上次生日,我就說過了,老子只對你耍流氓!爺的『斑斑劣跡』都是你勾引的。別忘了,我在學校任誰見了我,都會誇一句有家教,有紳士風度,風姿卓越,風流倜儻。」

「唯獨對你,老子既想欺負,又想寵著。」

「所以,你盡管罵!你罵得越兇,老子越興奮,等你傷好了,絕對讓你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你……」舒然頓時羞紅了臉,慌張地四下張望一圈,又羞又惱,一把拽住江硯那雙不安分的手,狠狠瞪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沒一會兒,舒然又敗下陣來,撇撇嘴說:「我爸那意思,明顯要敲你竹槓,你就甘心被敲?」

「為了娶媳婦,讓他敲敲也沒什麼。聽沒聽說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句話?你爸終究沒經過商,我爸雖然是老好人,但經商可精明得很,我跟著學了不少。所以,你放心,他敲不了多少去的。」

「我會給他面子,但裡子嘛,哼哼……你們家姓舒的,只有一個你我願意給,就連舒爺爺,我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江硯的目光狡黠,笑得像個狐貍一樣,滿是算計。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舒然對上江硯那笑容,便知自己擔心多餘了。這個人滿肚子花花腸子,他爸這麼些年鑽營都沒當上一把手,說明外強中幹,一些商場上的手段他大機率不懂。

舒然也就沒那麼擔心江硯了。

至於自己,現在雖然受了傷,但她明顯感覺在這個家打破了某種壓抑禁錮的禁忌。之後他們就算再鬧騰,應該都會有所顧忌了。

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就算她媽再想打她,顧忌的因素也要多一些了,總不會再下這麼狠的手。

至於爺爺奶奶,其實舒然早就摸清了他們的脾性。關心是關心她的,但也心疼兒子,而且他們被傳統觀念束縛,總會和稀泥。所以,她以前也沒指望他們會給她撐腰,只把鄉下當成了實在忍受不了時短暫的避風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