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徐帆戳仲夏腦門:“換衣服去,這事沒完!你自己想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就要和他在一起。這話仲夏不敢當徐帆的面說。

過年走親戚,好像這件事從來不曾發生,徐帆與往年無異,熱乎地陪長輩拉家常,給小輩發紅包。

仲夏和仲明楷心裡都清楚,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過了。只因是過年,她不想掃了大夥的興。

年初二晚上,趁徐帆下樓倒垃圾,仲夏抓住和仲明楷短暫交流的機會,央求道:“明天白阿姨要來,你看這事怎麼辦?”

仲明楷肯幫忙救場,仲夏與時雨透過氣,他在望江樓訂下包間,為白花花洗塵。

他眨了眨眼,拍拍仲夏肩膀,笑了笑。

父女倆長期受徐帆壓迫,心有靈犀。仲夏知道,這是父親在給她暗示,意思是包在他身上。

徐帆走進來,見兩人鬼鬼祟祟,大喝一聲:“老仲,廚房水開了,去沖水。”

她轉而睨仲夏,哼哼鼻子,下巴往她臥室抬了抬:“回房間寫論文去。”

徐帆在氣頭上,兩人不敢冒犯,各自逃竄。

仲夏一晚沒睡好,她不敢告訴時雨,徐帆知道他倆的事,以他的性子,一定會說:“我們過我們的,幹別人什麼事。”

他就是這麼不通世故,時雨把除仲夏以外的人,都歸類為其他人,包括他的父母。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

天矇矇亮,仲夏方入眠。

昏昏沉沉間,隱約聽到敲門聲:“夏夏,起來換衣服,再不走要遲到了。”

是仲明楷的話音。

仲夏錯愕,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她開門出房間,發現兩人早已換好外套,徐帆穿的是雨田精品服飾買的那件玫紅色羽絨服。

徐帆挎著臉,別過頭去。仲明楷勾著她的臂膀,把她轉過來。

不知仲明楷用了什麼法子,說服徐帆。

但仲夏想也想得到,徐帆兇是兇了點,做人做事禮數周全,白花花沒虧待過她,兩人見面次數不多,期間相處融洽。

她只是單純看時雨不爽,不牽連其他無辜的人。

在外人看來,徐帆是資歷豐富的語文老師,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只有父女倆心裡清楚,她對時雨成見太深,以至於對方做什麼,都是不對,直接判了死刑。

兩撥人前後腳,白花花攜助理剛到沒多久,仲夏一家便趕了來。

“麗薩,車上等我。”白花花揉著太陽穴,對助理揮手。

幾年不見,她還是那麼白,一身黑白拼裝燕尾西服,充滿時尚感,或許因為時差關系,眼窩泛著微青,蓋上遮瑕,仍隱隱可見。

仲夏往時雨身邊走,被徐帆拉住,摁在他對面:“老仲,你好久沒見你的好學生了,你倆坐一起,敘敘舊。”

她一屁股在仲夏右側坐下,拉起白花花的手,親切道:“幾年不見,你是越來越年輕了。”

白花花與徐帆熱絡地聊起來,無非是抱怨國外飲食吃不慣,沒有歸宿感,諸如此類的廢話。

她知道仲明楷愛喝白的,開了瓶茅臺:“親家公,今天一家人聚在一起,我心裡高興,敞開喝,一會讓助理送你們回去。”

隔大老遠,喝酒不盡興,仲明楷順勢把座位調到白花花邊上。

仲夏想要趁機坐到時雨邊上,被徐帆在桌下拽住。

喝白酒對心髒不好,仲夏怕出事,張頭提醒道:“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