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在說擅自偷畫的事,魏成哲居然用錢打發她。

貨車卸完貨開走,仲夏沒能控制情緒,嗓門大,引來幾名群眾圍觀。

受良好的家教,在馬路上咋呼,是潑婦行為,向來為仲夏所不齒。

她推開魏成哲的手,往前走,前面是植物園邊門,平時不開,附近人少。

仲夏停下腳步,找個僻靜的地方,繼續跟他理論:“你有沒有羞恥心,拿我畫稿商用,招呼也不打,還反咬一口,告時雨侵權,你快點把訴訟撤了,不然咱倆沒的談。”

魏成哲一條腿曲在路邊的花壇,託著一側臉頰,嗤笑道:“遊戲是我先做出來的,他模仿我的遊戲畫風,憑什麼要我撤訴,法律講究證據,是公正的。”

仲夏覺得站在面前的魏成哲陌生又可怕,他似乎洞悉一切,算準時雨不願把她牽涉進來,故而有恃無恐。

仲夏憤憤道:“這場官司你輸定了,我會出庭作證,這些畫是我畫的,筆記鑒定會還我公道,走著瞧。”

魏成哲臉側肌肉抽了抽,詭笑道:“無所謂,畫是你畫的,但畫的所有權屬於我。”

做什麼青天白日夢!

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也說得出來。

仲夏正要譏諷他,不料魏成哲從包裡拿出一支錄音筆,擺在仲夏面前:“你要不要先聽聽這個?”

仲夏雙手抱胸,虎著臉,沒接。

魏成哲按下按鈕,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魏,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這些畫處理掉。”

“徐老師,這些不是仲夏畫的嗎?”

“哎!時雨這小子也不知道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我看得出來,夏夏喜歡時雨,她才初三,有早戀跡象,我怕耽誤她學習。”

當中停頓數秒,徐帆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會你回去的時候帶走,扔了也好,燒了也好,都行。東西給你了,隨你這麼處置。”

“知道了,徐老師。”

對話結束,仲夏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魏成哲在仲家補課,認真勤奮,尤其是時雨的到來,有了對比,刺激到他,學習成績突飛猛進。

平時他有個習慣,把徐帆傳授的知識點用錄音筆錄下來,回家鞏固。

徐帆無心之言,被他抓住把柄,怪不得魏成哲不擔心仲夏出面作證。

她終於明白時雨的良苦用心,顯然他知曉錄音內容的存在。

仲夏未成年,徐帆是她監護人。教育工作者憑良心說話,以徐帆的性子,不可能作偽證,推翻之前的說辭。

即便筆記鑒定結果出來,畫稿確為仲夏所畫,她依舊不能改變什麼。

時雨是不想讓她與徐帆因為這件不相幹的事,對簿公堂,母女反目。

聽到錄音內容,仲夏真正理解時雨說的那句話。

“這些年,我虧欠她太多,就算她肯,我也不願意。”

徐帆待她不好,可時雨對她,始終抱有敬畏心。

徐帆曾是他的班主任,冒著被學校查處的風險,私自為他開小灶補習功課,還是他前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