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時雨還是有不少優點,人長得帥,還很有個性,智商高,目標堅定。

仲夏寬慰道:“時叔叔別這麼說,時雨現在很好。”

時望山哼哼冷笑道:“好?好什麼?他都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他那種博愛,都快趕上荀子了,做什麼人,我看做聖人得了。”

本來仲夏沒體會到,聽袁芮說時雨為了不影響到她,堅持不肯讓仲夏出庭作證,寧願事業受挫。

即便是兩人離婚,依然不願去打擾她,麻煩她。

“這些年,我虧欠她太多,就算她肯,我也不願意。”

這句話仲夏印象深刻。

這麼說來,時雨愛她應該愛得很深。

可仲夏完全沒感覺出來,時雨哪裡愛她。

她是學藝術的,文化程度有限,無法理解這種前後矛盾的愛。

時望山有一句話沒說錯。

時雨真的不會愛人。

這一點,仲夏舉雙手贊同。

她吃著牛肉片,心裡想著時雨和她相處的日子,平平淡淡不主動,敲一下動一動,後知後覺像個傻愣子,與他智商完全不符。

仲夏冷不丁問道:“時雨以前有女朋友嗎?青梅竹馬的那種?”

時望山定目看她,疑惑道:“怎麼這麼問?”

仲夏如實回答:“我覺得和時雨在一起時,他總是有意無意跟我保持距離,可結婚是他主動提的,我就很不明白,他是不是心裡有別人,愛而不得的那種。”

和時望山見面次數不多,作家到底是作家,說話層次含義要比徐帆深奧許多,盡管仲夏大多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很願意向他虛心請教。

仲夏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一個名字——

文芳。

她覺得很有可能是這個文芳,橫在兩人中間。

因為她,時雨始終不肯向她多邁一步。

時望山尋思片刻說:“據我所知,女朋友沒有,青梅竹馬倒真有一個。”

仲夏眼裡閃著迫切的光,身子不經意前傾,急忙問道:“是不是文芳?”

時望山心裡一驚,酒杯晃了晃,竭力穩住,試探道:“你知道文芳?小雨跟你提過?”

仲夏搖頭癟嘴:“沒,上次我去永安村,聽孫大娘提過,還有,住在他家隔壁的老婆婆,跟文芳是什麼關系?”

時雨不願提起這個名字,田文芳是插在他心窩裡的一把刀。

和仲夏約定領證前一天,時雨把父母叫來,三令五申,不要在仲夏面前提任何有關田文芳的事,怕給仲夏心裡添堵,影響新婚夫婦感情,說以後有機會,會親自跟她解釋。

然而,直到他們離婚,時雨也沒把實情向仲夏吐露。

他堅信,仲夏提出離婚,跟田文芳沒關系。

因為他把仲夏保護得很好,和孔天奇一道瞞著田文芳,她想找,也找不到仲夏,並和永安村的村民事先打過招呼。

時望山向來尊重兒子的決定,跟仲夏碰了碰杯,爽朗笑道:“小雨不喜歡田文芳,真要喜歡,哪有你什麼事,他對這姑娘,只是愧疚。”

仲夏是個好姑娘,被不爭氣的兒子氣跑,時望山心頭不是滋味,搞這麼大陣仗,守株待兔等仲夏,目的是緩和兩人關系。

時雨生病那日,仲夏叫網約車,時望山注意到乘客資訊仲小姐,出發地是時雨公司,接單開過去,半路被取消訂單。

他在主幹道上繼續往前開,瞥見仲夏架著病殃殃的時雨,往另一輛網約車裡坐,隨後一路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