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擠滿了前來圍觀的百姓,他們交頭接耳,“三皇子正值壯年,怎麼就突然中毒身亡了呢?”“是啊,這宮裡的事兒,真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竊竊私語之聲此起彼伏,在人群中蔓延著。

送葬隊伍緩緩前行,路過的店鋪紛紛閉門歇業,以示哀悼。一陣風吹過,捲起地上的紙錢,漫天飛舞,仿若無數白色的蝴蝶。

行至半路,天空中竟飄起了細雨,淅淅瀝瀝,打濕了眾人的衣衫。三皇子妃,身披重孝,由兩名丫鬟攙扶著,跟在棺槨之後。她雙眼紅腫,面容憔悴,哭得肝腸寸斷。那哭聲,聲聲泣淚,讓在場之人無不心生憐憫。

謝月淩看著她,這個女人,究竟在三皇子之死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皇陵前,早已準備好了一切。隨著一聲 “落棺”,棺槨緩緩落入墓穴之中。

喪禮後,謝月淩沒有回謝府,而是去了三皇子府,她沒有太多時間耽擱了,於是她想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謝月淩被迎進府中,進人房內,一眼便瞧見三皇子妃李纖芸。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身形單薄,神色間滿是疲憊與哀傷。

謝月淩走上前,臉上露出關切之色,從袖間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開啟後,裡面是一顆色澤圓潤的藥丸。

謝月淩輕聲說道:“嫂嫂,這是陛下賜下的良藥,對調養身子大有益處,他是疼惜您,特地讓我帶來的,您快服下吧。”

三皇子妃著那顆藥丸,眼神中閃過慌亂,旋即又低下頭,試圖掩飾,“多謝郡主,只是我此刻實在沒什麼胃口,想稍後再服。”她聲音微弱。

“這是陛下所賜,特地叫我得看著嫂嫂服下,他才安心的。”

“這...”

“嫂嫂若是懷疑假傳聖旨,也可以進宮問問陛下。”

“我自不是懷疑郡主,只是...”

謝月淩沒再說話,隨即揚聲吩咐道:“來人,送些溫水過來,讓三皇子妃服藥。”

不一會兒,丫鬟端著溫水匆匆趕來。謝月淩親自接過水杯,遞到三皇子妃面前,微笑著說道:“嫂嫂,良藥苦口利於病,還是趁早服下為好。”

三皇子妃見狀,只得伸手接過藥丸和水杯。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滿是掙紮。突然,她像是不小心一般,手一鬆,藥丸朝著地面墜去。

然而,謝月淩眼疾手快,身形一閃,在藥丸即將落地的瞬間,穩穩地將其接住。

謝月淩抬眸,目光直直地盯著李纖芸,眼神中透著審視。 “嫂嫂,你這是……”

李纖芸的臉色愈發蒼白,她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她的雙眼,囁嚅著:“我實在是身子虛弱,手不聽使喚。”

謝月淩沒有說話,她將盒子合上,將藥丸捏在手上,“既然嫂嫂今日不適,那這藥我來服侍嫂嫂服下吧。不然,妹妹可沒法交代。”

“你到底要做什麼...這藥,這藥有古怪。”她似是突然抓住了什麼,身子猛地一顫,接著說道:“我也通醫理,這藥聞著不妥...”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著謝月淩的神色。

謝月淩輕笑,眼神微閃,“嫂嫂是在懷疑陛下。”

“我怎敢懷疑陛下,只是郡主,這真是陛下所賜嗎,假傳聖旨可是死罪。”

“死罪?誰證明?”謝月淩看著房內服侍的丫鬟們,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丫鬟們被她的目光掃過,紛紛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身子微微顫抖著。

她接著說:“你去問問她們,誰證明,誰敢證明。說到醫理,我自幼也是吃藥長大的,這香氣是陰香的味道,陰香可祛風散寒,溫中止痛,有何不妥。”

謝月淩一邊說著,一邊將藥丸湊近鼻尖,輕輕嗅了嗅。

“還是嫂嫂見過這藥,知道這藥不妥。”謝月淩話鋒一轉。

“我從沒見過,你...胡說什麼。”

三皇子妃的聲音愈發尖銳,帶著一絲歇斯底裡。

“嫂嫂抖什麼?”

“我...”

李纖芸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後癱倒在床上。

謝月淩見事情差不多了,微微抬起手,對著丫鬟們揮了揮,輕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們如獲大赦,紛紛低頭行禮,然後匆匆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