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月淩聽聞,只覺荒謬至極,心中吐血,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這怎麼可能?三皇子雖說不上謹慎,但怎會犯如此...的錯誤?此事太過蹊蹺。”

謝國公無奈地搖了搖頭,“為父也覺得此事怪異,可多方查證,皆是這般結果。如今,我們也只能接受。”

謝月淩咬了咬下唇,思緒紛紛,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她壓下心中的疑惑,聽著父親接下來的對策。

“如今朝堂局勢不利,大皇子和二皇子蠢蠢欲動。”謝國公接著說道,“為父打算,讓你姑姑再過繼一個年紀小的皇子,悉心培養,再做長遠籌謀。”

謝月淩聽聞,心下了然,過繼皇子,的卻是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只不過這意味著要一切重來,且前途未蔔。

她沒有立刻反對,也沒有答應,只是沉默著,心中反複權衡利弊。許久,她抬起頭,目光與父親對視,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商議完畢,二人前往三皇子府弔唁。三皇子府內,一片素白,哀傷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三皇子妃身著喪服,面容憔悴,雙眼紅腫,哭得情真意切。

成親還不到兩年,夫君便驟然離世,只留下她和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任誰看了都不禁動容。

謝月淩走到三皇子妃身邊,輕輕抱了抱她,以示安慰。隨後,她看向襁褓中的孩子,心中湧起憐惜。她伸手輕輕抱過孩子,問道:“孩子叫什麼名字?”

三皇子妃抽泣著回答:“孩子叫呈兒。”

謝月淩看著懷中的小娃娃,眼神柔和了許多,她對三皇子妃說道:“嫂嫂,莫要太過傷心。謝家定會護著你和孩子,若日後有什麼難處,盡可來找謝家,也可以來找我。”

三皇子妃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感激地看著謝月淩,“多謝郡主,我只望孩子這能平安長大就好。”

謝月淩看著三皇子妃,神色關切卻又帶著幾分審視,繼續問道:“嫂嫂,那在三哥哥出事之前的幾日,可曾察覺到有什麼異樣?府裡的下人可有行為不妥之人?還有,殿下那些天可見了什麼特別的人?”

三皇子妃微微一愣,沒想到謝月淩會問她這些,旋即垂下眼簾,用帕子擦拭著眼淚,抽噎著說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平日裡只曉得服侍殿下,操持些府中的瑣事。每日裡,殿下事務繁忙,事發突然...也是怪我沒有留意外面的事,”

看三皇子妃的神色,像是懊惱自己沒有提前察覺危險。

謝月淩微微皺眉,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她自小在世家大族中長大,對人心的細微變化極為敏感。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三皇子妃,只見她雖依舊哭得悲慼,可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忽不定。

謝月淩輕撫著懷中的孩子,目光卻是看著三皇子妃,她柔聲道:“嫂嫂,如今三哥哥已逝,謝家定不會讓他白白遭此劫難。若嫂嫂能想起哪怕一星半點的線索,說不定就能為殿下討回公道,也能讓嫂嫂和呈兒日後的日子安穩些。”

三皇子妃咬了咬下唇,猶豫了片刻,才囁嚅道:“郡主,要說異樣,殿下那幾日,臉色不太好,似乎心情很不好,可我問他,他卻只說沒事。”

謝月淩聽此暗想:心情不好?是因為想到要殺大皇子心中不安,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事。

三皇子妃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事,說道:“對了,夫君的心腹小贇說過,夫君派人去過南方,找一味藥,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是謝國公知道的,他讓我們都不要說,郡主...可知道?”

找藥?想來這就是先前父親說的事了,此事只能暗暗的查,若是公之於眾,怕是不好收場。

“此事我知道,這事還望嫂嫂收口如瓶,莫要聲張。”

三皇子妃點了點頭,“我曉得的。”

謝月淩低頭沉思,又問道:“嫂嫂,那幾日三哥哥的飲食可都是你親自照料的?”

三皇子妃眼中閃過不悅,卻又不好發作,只得說道:“郡主,殿下的飲食自有廚房負責,我雖會時常過問,但也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

謝月淩心中愈發篤定此事不簡單。她拍了拍三皇子妃的手,說道:“嫂嫂,我並無他意,只是事關重大,不得不問得仔細些。”

這時,謝國公在一旁開口道:“寶兒,我們先回去吧,莫要打擾三皇子妃太久,讓她好好休息。”

謝月淩微微點頭,將孩子輕輕放回三皇子妃懷中,說道:“嫂嫂,若之後你再想起什麼,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謝家。”

“好。”

謝月淩轉身了,所以她並沒有看見三皇子妃那抹奇異的聲色,似是諷刺,似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