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關聽聞,哭得愈發悲切,她抽泣著,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他是奴婢所愛的人,他對我很好,奴婢不能見他去死。”

“為了一個男人,呵呵。我還以為是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呢。”謝月淩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往昔的信任與親密,如今卻被這背叛的利刃劃得支離破碎。

謝月淩突然覺得好無趣,好可笑,她早已習慣了背叛與算計。她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琪關,她不想殺琪關,這麼多年的情誼不是假的,她若是想殺自己,早就可以動手了。

“我會找一個莊子給你養老,也會將你愛的那人送給你,只是我們,日後不必再見了。”

琪關聽聞,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郡主……”她還想說什麼,卻被旁邊的人捂住嘴巴,拉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無影山還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晨霧之中。

謝月淩身著一襲青色長袍,腰間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發絲高高束起。

楊慎帶領著一眾侍衛在遠處埋伏,待謝月淩上山後,便即刻清理山上的暗哨,一路跟蹤。

無影山的小徑。山路崎嶇,雜草叢生,不時有山石滾落,顯得格外荒涼,四周寂靜無聲,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

王家派了人給她帶路,騎馬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謝月淩終於來到了一處山坳。

一座破敗不堪的山寨映入眼簾。山寨的圍牆歪歪斜斜,有些地方已經坍塌,露出一個個巨大的缺口。寨門半掩著,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響。

謝月淩心中暗想,這怕不是個匪窩。

剛踏入寨門,便聽到一陣陰森的笑聲傳來:“哈哈,謝郡主,你還真敢獨自一人前來,果真是有膽識啊!”

謝月淩抬眼望去,只見王兼文正站在眼前,身旁簇擁著一群兇神惡煞的手下。

在王兼文的身後,一個身影虛弱地被鐵鈎掛在牆上,正是昕寒。只見昕寒原本黑色的衣服透著血色,鐵鈎穿過他的鎖骨,身上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臉上看著毫無血色,不知是死還是活。。

謝月淩看到昕寒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但她還是別過頭,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王家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竟落魄到這般田地,躲在這破破爛爛的地方,修生養性啊。”

說著,他一揮手,手下們紛紛亮出武器,將謝月淩團團圍住。

“先前你不是還說,我是君,你是臣,怎麼,你這是要弒君不成。”謝月淩一副不怕開始燙的模樣,開始挑釁。

王兼文冷哼一聲,“事到如今,還嘴硬呢。”

謝月淩問道:“說罷,王大人,你抓了他,又想怎麼樣?我想你要的,應該不是我的命吧。”

“很簡單,我要你與我聯手。” 王兼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只需殺陛下,扶持大皇子繼位,給我王家一條生路,我便放了你的小情郎。”

謝月淩聽聞,面上不動聲色,嘲諷道:“你是不是被山裡的瘴氣毒傻了?毒殺陛下,你覺得這有可能嗎?不如說點實際的,我能做到的。”

王兼文臉色微變,他盯著謝月淩看了片刻,然後說道:“好,那我退一步。只要你就此停手,不再派人追殺我們,並且勸說陛下寬恕王氏,待我們安全後,我便放了他。”

謝月淩聽此,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山寨中回蕩,充滿了嘲諷之意。她一邊笑,一邊伸手摸了摸發髻上的銀簪,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唯一能答應你們的,就是給你們全屍。”

“你不要你小情郎的命了嗎?你真的捨得他?”王兼文臉色鐵青,而後走到昕寒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王大人,你抓了他,又能如何?他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我隨時可以再找一個。”

王兼文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他?”

謝月淩緩緩搖了搖頭,伸出手,一枚小箭從袖口中的弓弩中射了出來,直直朝著昕寒射去。王兼文見狀,心中一驚,連忙側身躲閃。

“噗” 的一聲,小箭射中了昕寒的肩膀,昕寒悶哼一聲,身體搖晃了一下,身體微微一顫,卻因為鎖骨被鐵鈎勾住,動彈不得。

許是刺痛讓他清醒,他抬起頭,望向謝月淩,一雙眼睛循著聲音,無神的望著謝月淩的方向。

謝月淩冷冷的笑了:“王兼文,我謝月淩做事,向來只憑心意。你若想用他來威脅我,那就大錯特錯了。”

“哈哈,都說你父親冷血,連多年好友都能害,沒想到他的女兒更勝一籌,果真是一脈相傳啊!”王兼文見狀,瘋狂地大笑起來。

然而,他的笑聲還未落下,突然,在他背後,王知洺手持長劍,劍尖穿透了父親的胸膛,鮮血順著劍刃滴落,染紅了王兼文的衣衫。

“父親……”王知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看著父親的眼神,卻並無太多眷戀,反而夾雜著一絲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