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中,做世子意味著能擁有更多權力。有了這權力,他便能在這複雜的朝堂中,為妹妹撐起一片安穩天地,幫她鏟除那些心懷不軌、妄圖傷害她的人。

謝月淩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追問道:“哥哥,若真做了世子,往後還會聽妹妹的話嗎?”她的聲音好似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聽到此言,謝克己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旋即挺直脊背地看向謝月淩,“妹妹說的,我都會做到。妹妹想要的,我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得到。”

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妹妹周全,這是他一生的執念。

謝月淩換了神情,就如當年初遇謝克己一般,可其中卻也藏著幾分決絕。

她不再拐彎抹角,轉身走到牆邊,輕輕按動一處機關,暗格悄然開啟。她從中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匣子,緩緩走回謝克己面前。

她將匣子置於桌上,輕輕開啟,裡面靜靜躺著一隻散發著詭異幽光的子蠱。

謝月淩用手指輕輕點著匣子邊緣,緩緩說道:“哥哥,這是子母同心蠱,母蠱便在我手中。你若服下子蠱母蠱一死,子蠱也會瞬間要了你的性命。你……可懂我的心思?”

她的聲音平穩,卻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謝克己的心上。

謝克己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隻蠱蟲,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妹妹是不相信我嗎。”謝克己抬頭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

看著謝克己的眼睛,就如當年一般,謝月淩心中閃過幾分酸澀,卻也是幾分而已。

“我不是不相信哥哥,可權利醉人心,連我都控制不住,我怕哥哥會傷害到自己而已。哥哥可以選的,我可換一個人選,哥哥也可以選擇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話雖如此說,可謝月淩知道,他還是會選,為了這麼多年的蟄伏,這麼多年屈辱,他一定會選,他也不得不選。

謝克己他的心中瞬間湧起無數複雜的情緒,有被妹妹如此防備的失落,也有對她這份謹慎的理解。

短暫的沉默後,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與謝月淩交彙,聲音略帶沙啞:“妹妹,我懂。我本就是為了護你周全,如今有這蠱蟲約束,也不過是讓我更加警醒。”

說罷,他伸出手,看著那在匣中微微蠕動的子蠱,緩緩拿起那隻子蠱,接著毫不猶豫地劃破手心,將子蠱放入傷口之中。蠱蟲一聞到血腥味,便毫不猶豫的深入其中,消失不見。

謝月淩看著謝克己的舉動,心中動容,臉上卻依舊保持冷靜。“哥哥,你放心,只要你一心為謝家,為我,這蠱蟲便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

過了片刻,謝克己告辭離去,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再也聽不見。

謝月淩獨自坐在屋內,思緒仍沉浸在其中。突然,一道黑影從窗外閃入,穩穩落在屋內,不用想,又是正是昕寒,謝月淩真怕下次刺客真來的時候自己會毫無防備。

昕寒猶豫了一瞬,終是開口問道:“渺渺,為何沒有給我種蠱?”

謝月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眸看向昕寒,她實在沒想到,昕寒會糾結於這個問題,心中暗自思忖,這人的腦迴路當真與眾不同,旁人避之不及的蠱蟲,他倒好,在計較為何獨獨沒有他的份,這人也是小氣。

“昕寒,你這問題倒是新奇,不種蠱難道不好嗎?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裡可不好受。”

“我想知道,是因為你相信我,還是...”覺得無需我的這份心。

謝月淩心中微微一震,她下意識地避開昕寒的目光,過了會,她才半開玩笑地說道:“昕寒,你和他不一樣,自然不用種蠱。再說了,這子母同心蠱可貴了,煉制極為不易,哪能隨意使用。”

謝月淩也沒說錯,這東西確實貴,自己只有一隻。

昕寒聽了這話,心中有些失望,他低下頭,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我與他終究是不同的。”

那聲音裡,滿是落寞與不甘。這語氣像是謝月淩做了負心漢似得,害的她心裡都有些慌。

她只能佯裝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又是去偷看了什麼戲,瞧瞧你,和怨夫一樣。”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謝月淩還是明白的,“好了好了,別耷拉著臉了。我帶你去買好吃的點心,就當賠罪,如何?”

見他有些松動,謝月淩再接再厲的說道:“然後我再去和你看戲,你不是老早就想我陪你去看戲嗎,今天正好有空,走走走。”

說罷,謝月淩伸手拉住昕寒的胳膊,便往外走。昕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卻也任由她拉著,乖乖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