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將妾身放在眼裡也就罷了!可老爺您還在這裡呢!他這是連您都不放在眼裡了!”

祁雄被挑唆得面色鐵黑。

“休得放肆!”

姜桔將目光轉向祁雄。

深施一禮,乖巧地說道:“今朝我嫁,便是別家的人了,最後在給父親磕個頭吧,也算父親不白生我一回。”

祁雄有些不耐煩,他原想著趕緊將這個喪門星送走,自己便能安心快意了。

但現在尚有外人在場,他也不得不做些面子功夫。

只得強忍著不悅。

“你倒還懂些事,既如此,本侯倒也受得,你速速拜了,莫要耽誤了時辰。”

姜桔跪在蒲團上,像座上的祁雄、王氏大禮參拜。

“一拜,償還父親生育之恩。”

咚的一聲,姜桔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

“二拜,感念侯爺、夫人大缺大德。”

咚的又一聲。

“三拜,祝禱侯爺、夫人、小姐康健百歲。”

咚,又是一聲。

“四拜,願姜家列祖列宗魂魄不安,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咚,最後一聲。

自此算是姜桔與這位父親再無半點瓜葛,今日之拜權當是祭奠自己幼時幻想中的父親。

“你——”

祁雄氣的臉上變了顏色,說著伸手便要打。

又想著堂外賓客紛紛向內張望,只得作罷,壓低著聲音怒吼道:“你磕四個頭,是當為父是死人嗎!”

姜桔將擋著臉的團扇緩緩下移,露出一雙杏眼射著劍光,凌遲般掃射著祁雄和王氏。

輕啟微唇,“我此生最不恥的就是承襲了你的一點血脈。”

“可就是因為這點血脈,所以我很瞭解你。”

“我知道你在意什麼,懼怕什麼。”

“我要一點一點將你的偽裝都撕下來,血淋淋地展現在世人面前。”

祁雄臉脹得如豬肝色般難看。

“你——”

呼嘯著風,抬手就要打下。

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之時。

姜桔猛然抬眼,目光凌冽,身上的嫁衣彷彿突然變成了染血的盔甲,侯府變成了她屠戮場。

“父親少作些妖吧。”

“來日王氏的性命或許還能換些東西。”

“但說到底你也是我的生父,你的命就算給我,我也不會要。”